“阿宽,你且带着轻骑绕开关卡,往南北方向探查,看看是否有敌人的伏兵!若是遇到敌人的军士,勿要恋战,即刻撤离!”
“唯!!”
“其余军士,下马休整!!”尉迟迥不敢冒然进攻,先派遣斥候在周围侦察,顺便让一路飞奔而来的骑士们休息,养好力气。
如此过了许久,对面的关卡依旧是格外的寂静。
尉迟宽领着军队回来,进行禀告。
“阿爷,周围我都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有任何敌人的踪迹看来,他们确实是已经逃走了,此处早就是空城了。”
尉迟迥迟疑了一下,看向了左右。
他挑选了两位强悍的部将,“你们二人,带着骑兵从南城门进去,看看城内的情况!”
“唯!!”
那两人领了令,可看着面前这空荡荡的城池,心里还是有些发毛,他们带着骑士们开始迅速靠近城池。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北城门的那一刻,城内忽传出了震天的怒吼声。
鼓噪之声四起,漫山遍野。
两位周将大惊失色,转身就跑,就在此时,城门口忽冲出一人,那人带着面具,骑着高大的战马,拉着强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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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只一箭,带头的周将竟是被直接射杀,掉下马背。
“高长恭在此!!谁敢与我死战?!”
那戴着面具的家伙嘶吼起来。
这支周人前不久才被高长恭打的满地找牙,听到这声音,吓得都往大营跑,汉军骑士掩杀过去,箭矢不断落下,死伤不少,先锋军队仓皇逃离,敌人却没有继续追击,他们关上了城门,旗帜不断的立在城墙之上,山呼海啸。
尉迟迥站在远处,查看着敌人的动向。
尉迟宽此刻吓得手都在哆嗦,“阿爷,高长恭!高长恭在此!!”
“不是高长恭若是高长恭,早就奔着我们来了,他们是有意恐吓,勿要惧怕!”
尉迟迥安抚了几句。
可明显,他左右的军士们都不是很相信这一点,面有惧色。
城内,祖珽取下了脸上的面具,军士们将割来的头颅纷纷丢在地上,士气高涨。
祖珽看着面前这些被激励起来的新卒们,笑着说道:“周人有什么好怕的呢?像我这样年迈无力的老文士,尚且能纵马而出,射杀一将,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些人是给我们送功劳来了,将这些头颅带到城墙上挂起来,激怒他们来攻,陛下距离我们不远,若是能留住这些贼人,到时候还担心得不到封赏吗?”
众军士们闻言大喜,纷纷称是。
祖珽迅速开始安排守城之事。
果然,当他们将头颅挂上去没多久,敌人就发动了进攻。
尉迟迥带头进攻,祖珽依旧是带着面具,站在城墙之上,手持大弓,高呼杀贼。
在他的带动之下,这千余老弱完全不怂,纷纷拉弓射箭,丢下滚木,全力抵抗。
祖珽又令城内青壮来加固城门。
他们鏖战了一天,周人只丢下了满地的尸体,却无法攻取城池。
次日,尉迟迥的军队刚刚在城门外聚集,城门忽然大开,祖珽再次带着骑士们冲杀出来,左右开弓,周人的先锋军队再次败退。
八日之后。
尉迟迥满脸的不甘,盯着远处巍然不动的洛川关,手都在颤抖。
“阿爷!”
“撤吧!”
“敌人的援军已经快要到了,再不撤离,我们便要被堵在这里.阿爷!”
尉迟宽死死拉住老父亲,尉迟迥很不甘心,“如此好的机会,我们尚且把握不住!!莫非吾等便无能到如此地步吗?!”
“交战到如今,我们连守将是谁都不知道!!”
“只丢下这么多的尸体,却不能攻克城池!!”
尉迟迥越说越激动,脸色通红。
尉迟宽还想要劝说什么,尉迟迥却一把将他推开,在几个亲兵的簇拥下迅速朝着关卡冲去,在即将进入射程的时候,他赶忙停下来,就看到他举起长矛,愤怒的问道:“守将是何人?!鼠辈!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听到他的质问,那戴着面具的骑士走上前来,探出了头。
下一刻,就看到他取下了自己的面具。
“尉迟狗贼!!”
“守城的是你祖爷爷!!”
“你连我这样的文士都敌不过,还想与诸将交手吗?!何不早早来降,认我做个义父,我还能饶恕你的性命!!”
“祖祖珽!!”
尉迟迥头晕目眩,整个人愈发的激动。
祖珽却继续大骂:“有能耐的就勿要跑!你跑了就是我孙子!你个狗贼,平日里惯以名将自称,你有什么功劳能称名将?!整日吹捧你那入蜀的功劳!!入蜀之时,你可曾射过一箭?!站在大军身后,放任诸将作战,这功劳便是你的?!你生了个好屁股,靠着女人上位的杂种,何不继续攻我?!”
“我今日就在关内,看你个欺世盗名的货色能将我如何!”
祖珽这嘴就不曾停下来过,两军阵前,本以为他定然会有一番高论,谁也没想到,这一开口就是各种脏话,说的不堪入耳,完全没有半点高人雅士的模样。
“祖贼!!你当我会中了你的激将之法吗?!”
“你等着,迟早有一天,将你剁碎了喂狗!!”
尉迟迥也回骂了几句,但是明显骂不过祖珽,他不再逗留,带着人迅速撤离。
就在他离开之后不久,大量的汉国骑士卷起滚滚尘土,从后方杀到了这里来。
祖珽急忙令人打开北城门,骑着马冲了出来。
那支骑兵靠近的时候,祖珽大吃一惊。
带队之人,竟是刘桃子。
刘桃子领着骑士们到达,看到骑马出来的祖珽,刘桃子呼出了一口气。
“祖公无恙?!”
“陛下勿要迟疑!!追!!追!!贼人已没了心气,全军疲惫,往南追击!!”
祖珽嘶吼起来。
刘桃子正色,看向了左右,“追!!”
骑士们呼啸而过,直到他们都离开了,祖珽这才活动了一下脖颈,他取下了自己的胄,丢在了地上,又令人卸掉自己身上的甲,而后就这么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尉迟迥这里没能逃出去多久,便被汉国的骑士们所追上,尉迟迥匆忙结阵,却敌不过刘桃子,被刘桃子击破,全军溃败,只带着百余人逃离。
当尉迟迥惶恐的逃到了宜州的时候,城池门紧闭。
“开门!!开门!!”
尉迟宽大叫了起来。
下一刻,就看到一人猛地从城墙上出现。
“尉迟迥!!韦孝宽在此,何不早降?!”
ps:至州,会有陈寇,百姓多反,珽不关城门,守埤者皆令下城静坐,街巷禁断行人贼无所闻见,不测所以,疑惑人走城空,不设警备,珽忽然令大叫,鼓噪聒天,贼大惊,登时走散。
后复结阵向城,珽乘马自出,令录事军王君植率兵马,仍亲临战,贼先闻其盲,谓为不能拒抗,忽见亲在戎行,弯弧纵镝,相与惊怪,畏之而罢,时穆提婆憾之不已,欲令城陷没贼,虽知危急,不遣救援,珽且战且守十余日,贼竟奔走,城卒保全。——《北齐书·祖珽传
对了,历史上祖珽玩空城计,骑马出去跟陈人大战的时候,他已经瞎了,当真奇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