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捏着这孩子的下巴,端详了好一阵子,总觉得有哪里熟悉,似乎在某个时间段,她看到过类似的一张脸。
“阿蘅。”以为她要对这孩子不利的一位长老叫了她的名字,语气严肃。
张朝蘅回过神来,面色不变,直接起身,道:“送他进那间房间。”
张家新旧族长交接都在那间房间里,距离张瑞桐进去已经五年了,就算他已经死了,她也得把这孩子送进去。这是规矩。
“听好,如果里面的人死了,你就自己出来,”她回头瞥了一眼小男孩,“对了,这孩子叫什么?”
孩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漂亮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对她的话没什么反应。
她愣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嗤笑一声,道:“也对,你就是张起灵,没有别的名字了。”
送那个孩子进了房间,张朝蘅就直接去了宗卷室,一摞一摞有关这位张起灵的卷宗被呈上来,放在她面前。滴水未进的她就这么从深夜坐到黎明,看了一夜的卷宗。窗外已经隐约有鸟鸣了,她揉揉额角,准备放下卷宗歇一会儿,却突然瞥见了一行小字。
民国初年,由白玛岗抱回,母不详。
她睁大了眼睛,手里的卷轴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也没有去捡。
感谢张家对所有成员都有详细到可怕的记载,要不然她也不会找到这样重要的消息。她忽然间就意识到自己当时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那种奇异的熟悉感,再加上和某个人有些相似的五官……她一下子站起来,过于激动踢翻了椅子。
张朝蘅喘息着,眼里却慢慢的积了泪。
张瑞桐那老狐狸又骗她!
这,这明明,这一切的线索串在一起,她师傅的孩子明明没死,这老家伙却硬是骗她说死了,还把这孩子扔进串串里,害得她当年苦苦寻找而不得,自责了几十年。
天意吧,是上天不忍心看她师傅绝后,竟然让这孩子再次出现了。
“不愧是您的子嗣,竟然在这样的绝境中还能反杀,巧合啊,我终于找到他了。”她坐在地上捂着脸哭出声。
狂喜的情绪充斥着她的大脑,张朝蘅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情绪激动过了,她哆嗦着,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往外走,一头撞到来找她的张海欣怀里。
“怎么了?听说你要和毛都没长齐的豆芽菜结婚,这么大反应?”张海欣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一边扶住她,一边开了个玩笑。
等她看见张朝蘅脸上的泪痕时,真的是被吓了一跳。
“不是,你咋哭了,怎么回事?!”
张朝蘅紧紧地抓着她的胳膊,眼里的泪落下来。
“我,师傅的……孩子没有死,他回来了。”她断断续续地说着,眼神却极其地亮,仿佛又找到了希望。
张海欣没听懂,等她反应过来时,也打了个哆嗦。
“你是说,新的……那小毛孩子,是承烨师傅的……”她自己也开始结巴了。
毕竟当年她俩都找过,最后得到的结果就是那孩子死在山崖下,可谁知道他现在居然又活着出现了,还特么是新一代张起灵。
张海欣也有点茫然。
这到底是怎样的巧合,怪不得一向严肃得像个老头子的密友会这么激动,都哭了。
“我要去见见他。”张朝蘅抹了一把脸,跌跌撞撞地就要往宗祠去。
然而张海欣一个手刀敲晕了她,把她扛在肩膀上带回她的住处。
给情绪激动的女孩盖上被子,她转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出现的几个下属,淡淡地吩咐下去,让他们等张起灵出来后立刻来报告。做完这一切,她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
巨大的惊喜和激动过后,张海欣忽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
火麒麟的存在就是为了和族长结合诞下更纯净的血脉的,那么,问题来了,张起灵是她密友的师傅的儿子,这不就乱辈分了吗?儿子娶徒弟,这要是给长眠地下的张承烨知道了,岂不是要气的连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张家确实是内部通婚,可也没这么乱过啊。
难办。
张海欣摇了摇头。
第二日张起灵就从房间里出来,与此同时,张朝蘅也醒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睁眼的那一刻,就看见一个小男孩在盯着她,一言不发。
惊不惊喜,小哥出场了,虽然还只是个小屁孩靠,我想了想这么搞才能说得通,逻辑过得去,而且贴合原著。果然三年前我还是太智障了,满脑子想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