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人被簇拥着走进一间四面垂下纱帐的厢房,领头的姑娘将众人驱散,妩媚道:“既然是想来看潇潇跳舞,此处是最佳位置,两位公子请尽情欣赏!”
时依学着黎惑平日里的样子,对小二底气十足地说:“上一桌好菜!”
她喊完,乘思焕又补充道:“再添上两壶好酒!”说着,从钱袋里拿出银子,赏给小二。
那小二见了钱,腿脚也变麻利了,很快就将酒菜上齐,恭敬退了出去。
时依赞道:“行啊思焕,看不出你还挺上道。”
乘思焕一脸兴奋:“我平时跟师兄们学的,略懂一些。”
“你们道门风气竟开放至此,连这种风月场所也能随意出入。”
“那倒不是,我那师兄修为高,定力强,来这种地方又没有耽误,所以他一向如此,我爹也由得他去。”
思焕说着给她倒酒:“来来来,咱们也来个一醉方休!”
既然说好了要来体验一把男人的乐趣,岂能少了美酒助兴。
有了上次的经验,时依决定小小试一口,刚端起杯子,就被思焕拦下。
她面露惊讶:“想不到你这么厉害,竟然酒都不会喝。你需得一边吃菜,”她夹了一口肉往自己嘴里送,“一边喝酒。”又将小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而畅快地“哈”了一声,“如此才够味道!”
时依听罢,便学着思焕,一口肉,一口酒,果然有一番滋味,二者相得益彰,更没有想象中烧心之感,便放下心,畅快吃喝起来。
纱帐外不时有各种人走过,外头忽起一阵鼓乐笙箫,紧接着二楼的帷帐轻轻被撩开,一群轻纱盈身的姑娘赤足踏上,衣袂飘飘,香风阵阵,柔软的身体随着鼓声尽情舞动。
思焕指着中间一名最为醒目的女子兴奋道:“看!那就是潇潇姑娘!”
那姑娘明媚鲜妍,双目勾人,轻纱掩面,步步生莲,舞姿美妙,令人心驰神往。四周不时传来阵阵男人的阵阵惊呼和欢笑声,相较之下,时依的目的就单纯得多,仅仅是觉得好看,便欣赏。
然而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现在顶着的这幅面容是何等的冷艳,叫那姑娘一眼便相中。潇潇跳完一支舞,便一拂袖,在众目睽睽之下直直飞入她们的这方厢房里来。
外面众人大呼扫兴,然而更多的是艳羡,能独享潇潇姑娘的美貌与柔情是何等的美事,也不知道是谁能获此殊荣。
潇潇轻盈落到厢房里,乘思焕小小吃了一惊,还不等时依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就先不失风度地倒了一杯酒:“请!”
潇潇倒也大方,举杯一饮而尽,目光灼灼地看向时依。
然而她却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慵懒斜靠在塌上,目光深邃迷离,却不见波澜,内心也是清明一片——她可是正经姑娘啊,能有什么就怪了。
她本无心,然而就是这幅微醺的模样,看得潇潇没由来的一阵悸动,柔声问道:“二位公子想听什么,我今晚只为你们独唱。”
乘思焕就是为听她唱曲而来,大喜过望,忙点了首她最喜欢的曲子。
潇潇开口,莺声宛转,娇音萦萦,声动梁尘,娓娓动听,时依在一旁听得沉迷,只觉得心上犹如清泉流过,温柔清澈。
所谓的靡靡之音就是容易使人忘乎所以,深陷其中,才会有此骂名。也难怪乘思焕一个道门清修之人会喜欢,她如痴如醉,摇头晃脑地打着拍子,还跟着唱了起来。
一曲唱罢,潇潇见两人兴致高昂,便提议合唱一曲《颂春华》,乘思焕连连道好,就想叫小二添酒。
潇潇笑道:“今日这酒,算我请两位的。轻衣。”
外面似乎早有人在候着,轻纱被人撩起,来人脚步轻轻,稳稳端着酒盘,一步步朝时依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