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德闹见这个持戟郎一直在掘墓人耳边念叨叨不知道说什么。他迫切道:“怎么样啦?”
南小生对恭七器说完最后两句秘语,他用下属禀报上司的姿势低头,天灵盖对准天德闹道:“禀报坊主,你是问我图还是问掘墓人性命安危?”
天德闹觉得这个持戟郎有点不识相,谁会在乎一个掘墓人的死活,他没好气道:“当然是问你图。”
南小生没抬起头,“图的话,要问他本人愿不愿意说了。”嗓音略微压沉。
天德闹气到竖眉瞪眼,“废话。用你说!”
南小生巧舌道:“坊主,别急,你现在再问他一次,图在哪儿?有惊喜。”
什么惊喜?这是所有人猜疑的,掘墓人金嘴难开,打了这么久都不说一语,现在难道打算说了?
南小生算是把诱惑抛出来了,上不上勾另一码事儿。
天德闹生出好奇,面前的区区一个持戟郎中在掘墓人耳边说了什么,能变动掘墓人的铁心。他道:“当真?”
南小生道:“绝无戏言。”
天德闹将信将疑的探出身对掘墓人问道:“图藏哪儿了?”他心里打定主意,如果掘墓人说不出点什么,非把这持戟郎拖出去乱棍打死。
南小生放下心,坊主咬饵了。
恭七器半边脸颊贴地嘟嚷着臃肿的嘴唇道了几句话语。
参宴宾客纷繁有耳朵的都竖直半丈高。这可是争功的好机会,谁又想错过。
天德闹道:“说了什么?听不清楚,大点声。堂堂血气方刚男儿有气无力像个娘们儿似得。”
恭七器被持戟郎的棍杖得站立困难,说话用的半边嘴巴且臃肿破残,口齿不清属正常。
南小生搀扶起恭七器,扬去下巴指向主位,示意再说遍给他听。
恭七器强忍痛楚呻吟,道:“图我正好藏在赌坊门口,想知道具体位置要带我去,我才告知。”这些话自是南小生教他说的,用来周璇想办法去到门口然后脱身。恭七器哪知道里面的是不是图或是别的东西,好友交给他时特意用布包裹好嘱咐不要窥看,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有恩必报,好友之前助于七器,岂能容有贪念,不管里面装的是黄金白银一并送还给好友。
南小生管他图不图的,想办法把恭七器丢出重险再说,待恭七器安全了回头来救灵儿。
天德闹怔住了,他不是惊讶恭七器给出藏图的地方,而是太近了,在座宾客人人唾手可得,若是让他们捷足先登,图会销声匿迹,自己没办法跟东西缉事厂交代,只有死路一条。人有了名望富贵就惜命了,宁杀错一千不放过一个,怎容旁人毁了我好不容易攒下的家业。
事实确实如此,宾客们的眼神,躁动不安毫无掩饰地动起歪主意。
那位戴金腰带的宾客说话了,“启禀坊主。鄙人身体不适,想先行告退回居房休息。望请谅解。”说完挪开屁股从餐桌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