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贤金刚在庭院内操演一番,将大悲文里的所悟所感凝成神力,渐渐演化出大悲神通。
“呼!”魁贤金刚收力静心,立在当场,想到“这大悲经文虽算不得深奥法门,却又有千万种变化,何时才能悟尽变通”
魁贤金刚一语未完,便听那边阁内传出声音,“法门是悟不尽的,心境、念想随时间而变,这法门自然也会随着心境、念想产生变化,到底何时才是真?何时才是假?便用尽一生也是不得而知的。你想换个法门吗?”
“师父!”魁贤金刚对着走出阁楼的苦头陀一拜,道“徒弟也深知法门悟之不尽,只是一时有感而发,望师父恕罪!”
“有人读书万卷,终是到不了一个破字,有人只研一理,如是能做到破后而立,那万卷书不读也罢了!你需明白这一点才好。”苦头陀对着魁贤招了招手,“你过来。”
魁贤向前紧走几步,却见苦头陀拿出一卷经书来。
苦头陀把经书递与魁贤,魁贤心理疑惑,也只好接过来。
随意翻看几页,魁贤便纳闷道“师父,这经书怎么是一片空白?”
“我正要问你呢!”苦头陀又接回经书,道“你可知道此经书的由来?”
魁贤面露尴尬,道“我是由武入道,在这寺门外看守数十年才有幸进得这里。佛祖传令只让我看守小藏经阁,并没有资格入内,更不能去翻看那些经文了。所以这里的经文来历我一概不知”
苦头陀听后点了点头,道“罢了,想必是运送经文的人弄错了,混杂在这里了。”
两人又叙一回,各自散了。
虽说苦头陀认为那无字经文是弄混了才摆放在此,心里却一直记挂着,空想无果,反弄得心烦意躁,几日也没给魁贤讲经。
……
魁贤见苦头陀有些愁绪,这几日也没为自己讲经,以为苦头陀身体有恙,弄了好些瓜果汤药来,只不见好转。
一夜,无月无星,苦头陀坐在院落里,让魁贤自述一些心得。
魁贤金刚见苦头陀难得气色转好,说完心得后又将一些自己之前的趣事言说。
苦头陀听在耳中,双眼却一直盯着夜空,思绪飘然。
“今日天高气爽,怎无明月星辰,真是枉费了这夜色无月无星无月无星”苦头陀暗自思量,魁贤在一旁滔滔不绝。
忽而,苦头陀一拍石桌,猛然站起,道“我明白了!”
直唬得那魁贤起身退后,“师父,这是何故?!”
苦头陀哈哈大笑,道“云空不是空,言空未必空,有空方能载物!如那茶杯一般,有空才能盛水!”
苦头陀说完便匆匆走进阁楼,留下魁贤懵然对空。
此后一月时间,苦头陀不曾踏出阁楼一步。
魁贤心有所虑,奈何不能进入阁楼,每日里只守在庭院之中。
苦头陀独坐阁内,翻看无字经文,心神沉浸之时那空白的经书里却勾勒出一幅幅图画。苦头陀细看,发现尽是自己苦修的画面。
当日修行之时不觉得什么,今日回顾却冷汗涔涔,“我竟是过了这么多难处”
而后经书上的图画一变,竟是动了起来,图画之中有着道道天雷、熊熊烈焰、柄柄刀斧,而自己正独坐在劫难之中。
此夜过后,苦头陀竟是悟得了无上神通,“佛光筑界掌中天狱。”
第二日,苦头陀唤来魁贤,将无字经书交与魁贤,道“你需自悟一番!”
魁贤不明,又不好多问,日夜坐在庭院中观看。
虽说面前摆放的是无字经书,魁贤金刚却在心中将那大悲文一遍一遍的回顾。
时日匆匆,外界忽而传来消息,道“唐三藏师徒几人已临近大雷音寺,须准备应接。”
果然,没过几天唐三藏一行人就已来到大雷音寺,应接唐三藏一行人的仍是迦叶、阿难。
苦头陀拿起笤帚,故作清扫庭院,却挪步来偏殿,只听得那迦叶尊者的声音从庭外传来,“前来可有见佛之礼?”
“弟子苦行万里之遥,一心向佛,身边并无凡俗之物,还望求见佛祖。”唐三藏如是说到。
而后,唐三藏的弟子便与那两大尊者争执起来。
苦头陀心中又恼又喜,没想到这灵山脚下佛祖之地,还真有人敢行这无耻之事,真真是贼起自家门。后又想到,看来不光是我一人受这般屈辱,饶是万众瞩目的唐三藏也难逃一劫,心下暗爽。
唐三藏等人交了那紫金钵盂,才得在门外等候。
苦头陀见迦叶、阿难进入房中,便悄然靠近偷听。
“迦叶,这可怎么办?佛祖明说那唐三藏劫数未满,非要我二人刁难,不予真经,如今他等候在外,拿什么给他?”
“你不必烦恼,东西自然是要给他的。唐三藏不比前些日子来的那个泼皮无赖,三界都在挂记着唐三藏一行人,非要给个说法才行的。”
“我知是这个道理,可是拿什么给他?不然又像之前,我二人随意派了个差事给那个苦行僧,若不是怕众生说道,才不理会他!可那唐三藏是要回大唐传经的,自然留不得。”
“佛祖说唐三藏劫数未满,我倒是好奇是哪一劫?托了众多仙神帮忙才搅浑了这淌水,明明八十一难全都凑齐了,怎么还缺一难算了,我记得那小藏经阁里有多卷无字经文,便先拿这个凑数,让他们白跑一趟,也算得一劫了!”
“空白经文?什么空白经文?”
“我也不知道那空白经文什么来历,佛祖只说是日后有大用,有救时济世之功!我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就丢在了阁中,就以这个充数吧!也不好拖太久了。”
苦头陀在门外听的心内火起,愤愤然的去准备那些无字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