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少了？到底是几个孩子？”

“是、是少了，应有三十九个。”

“是的，我也数了，目前地下室里只有三十八个孩子。”

“那？少了谁呢？刚才查看过每一张床，怎么都是空的啊？”

肖园长话音刚落，白阿姨又急急说：

“好像是少了马萌。马萌！萌萌！你在吗？萌萌在吗？”白阿姨连喊好了几声，都无人回应，“园长，是少了马萌，我现在回去找！”白阿姨边说边向地道口跑去。

“站住！萌萌是我的孩子，我去！”肖园长发出了今晚以来最响亮的一声命令。

白阿姨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目视着园长。当肖园长靠近身边时，她又低低说了一句：

“园长，小心啊！”

“放心吧！萌萌、还有夸夸，我都一定找到。”

肖园长有意将夸夸两个字讲得很响，是想让花朵和泡泡雨也听到。接着，她戴上钢盔，一阵风似地跑去。

肖园长出去不久，地下室的外面便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和飞机的呼啸声。

巨大的震动和声响把孩子们吓坏了，原本有序的局面瞬间消失。大人们尽力安抚和维护，同时也担心园长的安危。片刻，诸葛叔叔说：

“王老师，你们在这里带着孩子，我去接园长。”没等王老师回答，诸葛量已冲离了地下室。

……当他到达二楼寝室时，爆炸声和飞机的呼啸声已渐渐远去，这时，他在二楼走廊的尽头发现了趴在血泊里的园长。

“园长！园长！”诸葛量大喊着冲了上去。

肖园长没有反应，纹丝不动地趴着。诸葛量看到，肖园长背部的血迹不多，但背上的衣布全部碎了。他慢慢搂住园长，想把她抱起来，想看看她的脸。但就在这时，他发现了肖院长身躯之下的两个物体，一个是卷曲着身子的男孩儿马萌另一个是被血染红了一只耳朵的机器狗夸夸。

园长半闭着眼睛，慢慢抬起手，颤抖着指着身下，然后又把嘴角微微翘起……当秋护士和王老师赶到的时候，她已闭上了眼睛，而且是永远。她的内脏全然破碎。

第二天，一位年轻的将领静坐在作战中心的“沙盘”旁边，他，就是幼儿园园长肖楠的丈夫，现任剑锋集团军军长、世界名将齐天剩。爱妻牺牲后，他不吃、不睡、不说话已二十个小时，这会儿他在等待女儿齐小羊。小羊八岁，是凤凰城“花湖小学”二年级的学生，那里实行的是“封闭式住读、寒暑假回家”的制度，此刻，“军部警卫营”正派人接她回宁州，与妈妈做最后的告别。坐在“沙盘”旁边等候烈士的子女，是齐天剩的一贯做法，只不过，此刻他等的是自己的女儿。

这时，一缕阳光斜在脸上，耳边响起的是肖楠熟悉的声音：

“天剩，你好吗？小羊好吗？多保重！我走了，我在鸳鸯水边等你！天剩，我走了，多保重！天剩，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