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琰撩起袍摆,俯身坐下,结果郑柔惠递过来的茶,放在鼻尖嗅了嗅:“娘娘的茶可真是好茶。”
“王爷不嫌弃就好。”
“今日御花园春色正好,惠妃娘娘还真有闲情逸趣。”百花争艳,淡香拂鼻,清新怡人。
“是啊,不过也幸好本宫在这里欣赏满园春色,才有机会碰到王爷,和王爷同坐品茶。”一切真是巧合吗?当然不是,郑柔惠知道今日赵琰会进宫,特意算好时辰等在这里,等着无意之中巧遇赵琰。
赵琰似乎并未听郑柔惠说此话,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牡丹上,艳丽的牡丹在他琥珀色的瞳孔里,那样明艳不可方物。
“王爷,前几日本宫去太后娘娘生前居住的寝殿,想借旧景以寄托哀思,”太后娘娘是郑柔惠的姑母,侄女凭吊姑母,理所应当:“整理太后娘娘的旧物时,本宫在一个旧匣子里发现了一封泛黄的书信。”
郑柔惠从袖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赵琰。赵琰不解:“母后的遗物,娘娘为何要给本王?”
“王爷看看就知道了。”
赵琰接过书信,慢慢展开这封年岁已久,显得有些破旧的书信,目光随着信上的笔迹一行一行往下读,他细细地看,没有说话,只是反复看了许多遍。郑柔惠只看到赵琰捏着那信的手指慢慢收紧,信的一角在赵琰的手指间慢慢变得褶皱。
“芳草,你先下去。”郑柔惠偏头对芳草轻轻地说道。
“是,娘娘。”
“王爷,这信,可看完了?”
赵琰又将这信上下打量了一番,修长的手指细细地摸挲那个褶皱的角,想把它展平,可它已经皱了,怎么也恢复不了原样了。
“这信,你从哪里得来的?”
“本宫刚刚就说了,是在太后娘娘旧物的一个匣子里看到的。本宫当时好奇,所以展开看了看,还请王爷见谅。”就是因为郑柔惠当时打开看了,才知道这封信是赵琰的生母留下的,所以拿来给赵琰。
“这封信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一直被太后娘娘妥善保存的,怎么能是假的?”
“既如此,那本王多谢惠妃娘娘了。”赵琰收起信,揣进袖兜,起身准备离开。
“王爷,您的生母写下这封信,托太后娘娘好生照顾你,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赵琰顿下脚步,身子一怔。
“当时您的生母身体康健,一切都好,她又不能未卜先知,怎么知道,她会因为难产而辞世,可她偏偏留下这封信给太后娘娘,用遗言的方式托她好好照顾您,其中的深意,细思,不觉得有蹊跷吗?”郑柔惠站起身,走到赵琰身旁,用只有他们二人听的到的身音在他耳边轻语:“后宫算计,明争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