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时光匆匆流逝。一转眼又到了暖意融融,繁花似锦,草长莺飞的春日。整座宫城,都笼罩在赵琰和平措公主即将大婚的喜事里。尊贵之人的喜事,下面服侍的人也能跟着沾沾喜气,受些赏赐。
距离大婚还有两日,平措公主已经完完全全呆在凤藻殿,哪儿也不去,安安心心地欢欢喜喜地做待嫁的新娘。
今日,赵琰入宫看望太后,顺道去了凤藻殿。庭院里牡丹盛开,牡丹芳,牡丹芳,黄金蕊绽红玉房,其他的花无论多娇艳,都争不过牡丹国色。
殿外的玉落看到瑾王过来,行了一礼,引着他进了内殿。殿内的白瓷花瓶里斜插了几支冬日留下来的梅花,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这梅花已经不再鲜活,俨然是一束干花,可香味还在。
萧淑清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袭缃妃色曳地裙,婀娜多姿,从容端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这多年了,萧淑清还是这个样子,岁月都没舍得苛待她的容貌,更是沉淀了她更加端庄从容的气质。
“臣参见皇后娘娘。”
“瑾王。坐吧。”萧淑清笑着颔首,语气柔和,赵琰想,她还是从前的那个她,只是自己注定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
“皇后娘娘殿里还留了一束冬日的梅花,真是雅致。”
萧淑清看向白瓷花瓶里的梅花,淡淡一笑:“梅花盛开时,折一两枝,在火炉的作用下烘干,让它从鲜活的花变成干花,就能留在春日了。”萧淑清说完此话,不待赵琰开口,自己又低头浅笑:“不过是眷恋梅花的香气,使些法子多留一段时间罢了,可惜终究不会长久,毕竟不是应景的。”
“每株花都有花期,花开花落,都是顺应时节,强求不得,正如这缘分一样。”
萧淑清的笑容僵在脸上,她察觉到了赵琰似乎话里有话,他所说的应该是他的婚事,但很快,萧淑清就恢复了刚才的笑意:“王爷,后日就是你的大婚吉日了,可都准备妥当了?”
“这样的事都有府里的下人准备,臣不需要过问,他们也早已安排妥当了。”赵琰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丝温度,甚至感觉他就是个局外人,此事与他毫无关系。
光影错落间,萧淑清觉得,面前坐着的赵琰好像不再是以前的赵琰,他不再是初见时那个有着淡淡忧愁的皇子,也不再是从前一往无前不惧生死亲上前线的瑾王。
“王爷,缘分二字,只不过是美好事物的锦上添花罢了,本宫始终认为,所谓缘分都是握在自己手里的,缘分不应该成为你逃避现实的幌子。”在萧淑清看来,赵琰始终以缘分未到为由,挡去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他不愿意走出来,不愿意敞开心扉,又怎么去握住自己的缘分呢,而平措公主,这个天真烂漫的女孩,莽撞勇敢地闯进赵琰的生活,就是上天赐给他的一段缘。
“皇后娘娘,您也觉得平措公主真的就是臣的良配吗?”赵琰终是问出了这句话。
“平措公主是个好女孩,王爷好好待她,别辜负了她的一往情深。”
“臣娶了她,就会好好待她,只是,她想要的情意,臣怕是给不了。”
冬日里遗落的梅花香气似有似无地飘进嗅觉的感知里,窗外虫鸟啾啾交鸣,春天已经来了,时光匆匆,当真过得快,想想,人生也不过短短几十年,又何必纠结过往的事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