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郑柔惠病了几日后第一次去给萧淑清请安，备好了红豆酥，就往凤藻殿去。

满目皆是萧条的暮秋之景，荒芜颓败，寂寥凄凉。但皇城之中即便是秋日，也有应季的花灼灼而开，只是没了周围绿意的衬托，显得有些孤寂罢了。

秋色中一道少年感的影子，是郑柔惠许久未见的太子缊华，自从缊华封了太子，入主东宫，郑柔惠便很少再见了。

缊华亦是看到了郑柔惠，上前来朗朗一拜，如今的他已经比从前更加稳重了，也不再是从前那个喜怒形于色的孩童了，但他有良好的教养，即使自己是地位尊崇的储君，碰到自己名义上的庶母也依旧礼仪周全：“缊华见过惠娘娘。”

郑柔惠亦微微颔首，回了一礼，在她眼里，缊华的身份贵重，自己是当不起他行如此大的礼的：“太子殿下不必多礼。”

今日并非初一十五的大日子，郑柔惠心下困惑，缊华怎会出现在凤藻殿的路上呢？

郑柔惠的困惑缊华怎会看不出，他淡淡一笑：“今日太傅说可以晚些去书房，所以缊华得了空，得来向母后请安。”

郑柔惠望着眼前朗朗少年的模样，一时恍惚，赵煜年少时，应当也是这个样子的吧。

“原来是这样。”

缊华瞥见了芳草手里的食盒，他知道郑柔惠向来擅长做糕点，自己也常吃到她亲手做的糕点，只是自己如今入主东宫，倒是很少吃到了，他也不像以前那般贪吃了：“惠娘娘是又做了糕点吗？”

“额，是啊，”不知为何，郑柔惠的语气竟顿了一下：“本宫病了几日，未曾向皇后娘娘请安，所以今日做了糕点，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惠娘娘的手艺一向都好，您今日做的母后也定是十分欢喜。缊华还要回书房读书，就先告辞了。”缊华抿了抿嘴，抱拳拱手，转身离开。

郑柔惠长舒了口气，转念又想，缊华如今已是太子，又怎还会像以前一样讨要糕点呢？郑柔惠扭头回望了芳草手中的食盒，是自己多虑了。

文火沸水，绿芽嫩尖，纤纤素手，盈盈广袖，水雾袅袅，茶香沁鼻。郑柔惠望着殿内独自烹茶的萧淑清，竟有些不忍心打扰这幅美人烹茶图，她想，陛下如此深爱萧淑清，也不是不无道理的。

萧淑清察觉了殿门口有人，遂放下茶杯，抬眸浅笑，偏头望向来人：“原来是妹妹过来了，快请坐。”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长乐无极。臣妾病了这几日，未曾向娘娘请安，还请娘娘恕罪。”

“无妨，”萧淑清永远都是温和端庄的样子：“身体痊愈了就好。”

“谢娘娘关怀。臣妾今日来特地做了红豆酥，还请皇后娘娘不要嫌弃。”芳草早已打开了食盒，呈出红豆酥，置与桌案上，和一旁的清茶相得益彰。

“刚好，清茶配糕点，锦上添花。”萧淑清倒了一杯清茶，扶住杯沿，递于郑柔惠。

郑柔惠一手托杯底，一手扶住杯沿：“臣妾谢皇后娘娘。”

萧淑清微微晗笑，拿起一块红豆酥，放进嘴里轻轻咬了一口。从萧淑清拿起糕点起，郑柔惠便一直盯着她手上的动作。萧淑清咬了一口，面色微微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