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曙光将至,这座巍峨雄伟的宫城开始慢慢苏醒,点点宫灯一盏一盏熄灭,尖利清脆的鸡叫声划破整座帝京,又是新的一天。
清晨的露珠清明澄澈,树木葱翠向阳,丛草生机勃然,鸟儿开始寻寻觅觅找寻吃食。宫城里的人也陆陆续续开始各司其职,忙忙碌碌。
延晖殿,微光爬上窗柩,跳到蓬松舒适的锦被上。郑柔惠微微眯开眼,还有些不太适应光亮,又闭上眼养了会儿神,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约摸过了一阵鸟鸣的时间,郑柔惠撑着手起身。
“芳草,芳草。”
早就在外面候着的芳草听到郑柔惠唤自己,带着后面的小宫女一起进了殿内。
穿衣,洗漱,一切完成后。芳草扶着郑柔惠坐到梳妆台前。
镜子里面容姣好的女子眼底有一大块黑眼圈,面上也有困乏和倦意。
“娘娘,昨晚又没睡好,您看,您的气色都不好了。”
郑柔惠慢慢将手覆上面庞,指尖轻轻点眼底,果然是有黑眼圈了。
“拿粉好好盖住。”
“好。娘娘,不是奴婢说,您一定要休息好,那些烦心的事不要再想了。”芳草一边梳着郑柔惠柔顺乌黑的发丝,一遍劝慰郑柔惠。
郑柔惠没有答话,拿起梳妆台上的一只凤钗,是寻常百姓家不能用的颜色和样式,五尾金凤,凤嘴衔珠,华彩熠熠。
“娘娘,今日是要戴这只凤钗吗?”
“芳草,你说是不是天下女子都想入宫,常伴君王之侧,享锦衣玉食,尊位恩宠。”
芳草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她觉得近日的娘娘格外多思,说的话也让人伤感。
还未等芳草回答,郑柔惠又自顾自接着说:“可她们哪里知道,这深寂宫城,若是没有君王的怜爱,再多的尊荣也都是过眼云烟。”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可能不会再像当初一样,那样坚定地想入宫。
“娘娘,别想这些了。您老是这样,奴婢担心。”
明明郑柔惠才十八岁,正是青春好年华,可总是这样忧愁,说话总是伤春悲秋,也不像以前一样爱笑了,就连去皇后娘娘宫里,芳草也觉得郑柔惠的笑有些力不从心,只有陛下偶尔来一次,她才会一展欢颜。
郑柔惠将手里的凤钗放下,拿起另外一支花碟纹玉簪。
“今日戴这个吧。”
“是。”芳草接过郑柔惠手中温润通透的玉簪,轻轻别在墨发中。
“娘娘生的好,戴什么都好看,看这只簪子,衬得肤色白净。”
郑柔惠笑笑,知道芳草是为了哄自己开心。
简单地用完早膳,郑柔惠去给萧淑清请安。暮春时节,御花园已不像一个月以前那样百花齐放,嫩绿娇翠的树叶也在不知不觉间转为深绿葱茂,晨光正好,鸟啭莺啼,可郑柔惠只觉得周围聒噪得很。
凤藻殿门口的花园里,一簇簇牡丹迎着阳光怒放,芳香馥郁,除了御花园还有些许牡丹,这偌大的宫城,就只有皇后娘娘的凤藻殿有牡丹了,毕竟唯有牡丹真国色,是旁的芍药,月季,玫瑰比不了的。
萧淑清用完早膳,正在逗弄曦华,曦华已经满两个月了,婴儿长的快,一日不见仿佛就又长了不少。
郑柔惠踏进殿,玉落朝她微笑,恭敬地行了礼。
萧淑清看到郑柔惠进来,把曦华递给了一旁的乳娘,含笑望着郑柔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