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戴迦南梗着脖子。他比陈情矮一点儿,如此,底气才稍足,“我是她哥。”
陈情想到了圣诞节那夜,他因为落水而不得不和姜意禾住进了酒店,她曾借用过他的手机发短信给一位叫做“迦南哥哥”的人,陈情半夜还顺手发了个小黄图给他。想必就是眼前这位。
陈情顿了下气,没说话,看着戴迦南的目光愈发的冷。
按理来讲,陈情应是戴迦南的学弟。
崇德校风正,学弟学妹们见着学长了,都要老老实实地打招呼的。学长自然得有身处学长阶级的样子,然而此刻,戴迦南迫于陈情的气势,似是想到了这位学弟居然连顾燃都敢揍,一时竟有点儿惧他。
“我警告你啊,”戴迦南声比理高,给自己壮足了底气,“你离姜意禾远一点儿。”
戴迦南说完这话,也不自在了。
干什么废话跟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说这些?
他怎么就管起姜意禾的事儿了?
陈情不言不语。空气凝滞了三五秒。
他平静地看着戴迦南,稍稍歪了下头:“?”
戴迦南悻悻地看了陈情一眼,也跟着点了下头:“??”
陈情扬眉,唇动了动:“说完了?”
戴迦南:“……”
陈情懒得再搭理,越过他,扬脚直直下了楼梯。追到门边,他迅速地蹬上鞋子,听戴迦南在身后喊
“哎,我可跟你提个醒。”
陈情悠悠回眸。
“姜意禾那脾气,没个好吃的好喝的,几句好话什么的,根本哄不好。”戴迦南靠在楼梯上,懒懒地弹了弹指甲,颇有点儿幸灾乐祸,“你也别费心思了,就离她远点儿,也不用这么讨好她了是吧……”
砰
门被重重甩上,四周俱寂。
戴迦南像挨了一巴掌,撇了下唇,“嘁”了声。
这位脾气也不小么。
约莫十五分钟后,陈情回来。
戴迦南正和陈深那群人在二楼书房噼里啪啦地打游戏,陈情懒懒地靠在门边儿,耐心地等他打完一局。
有人发现了陈情,互相推搡了几番,“哎,陈情……那是陈情。”
“那个就是陈情呀?”
戴迦南一回头,看到他。
陈情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他身上:“来。”
旁人都神色惶惶。
“戴迦南,他让你过去?”
“你们认识?”
“你不知道吗,戴迦南他妹和陈情……”
“你妹啊,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戴迦南老大不乐意地从地上爬起来,人声并进,雄赳赳地晃到了陈情面前,“没追到是不是?可以死心了?”
陈情眼底泛起丝笑意:“她喜欢吃什么?”
“啥?”戴迦南没反应过来。
陈情抿了抿唇,努力找了个不让自己那么不自在的说法:
“怎么……哄她?”
戴迦南静了三秒:“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
临近期末考,大家都忙的浑浑噩噩,低气压一直笼罩在港城市九中这所普通的三流高中上方,英语老师压了自习不让同学们回家,坚持把上周的小考卷子讲完了。
“非谓语动词的用法,我跟你们强调过很多遍。”
英语老师魏倩茹推了推眼镜,凌厉的目光扫视过教室里昏昏欲睡的同学们。她也有些不耐了,疏懒地随便挑了几个重点讲了讲,算是交代了事。
时间正好到六点半,就地放学。
魏倩茹的声音飘出了教室,姜意禾还是直打瞌睡。昨晚做题熬夜,加之今天又赶上死亡星期一,从上午到下午,她的神经就没有舒缓过。
晚上还要去补物理,不可避免的,她还要面对陈情。
也太惨了吧?
就这么想着,她迅速收拾好课本。临近考试,卷子什么的都多,索性一股脑全塞进书包,背在肩上和李钦宁一起晃出了教室门。
“你怎么这么困?”李钦宁问。
她两眼下方明晃晃地挂着两道青痕,看起来甚是疲累,然而李钦宁关切的话只说了半句,又半开玩笑似地说,“你别猝死了,最近可有新闻说了,有高中生连夜学习猝死,还有喝咖啡喝出一身心血管疾病的,你注意点儿吧。”
“乌鸦嘴。”姜意禾瞪他。
“晚上你还要补课?”
“可不么,”姜意禾无奈地说,神情恹恹的,“昨天的课非得挪到今天,我作业还没写完,又得熬夜了。”
“你也真行啊,太刻苦了吧,作业都做的这么勤快了?”
姜意禾笑了声:“你抄的不也不亦乐乎的?”
“那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绕过这条路,到了学校后头的一片小吃街上。李钦宁父母工作忙,他的晚饭经常是在这里或者家附近的小吃店里解决。
天气冷,他们找了个砂锅店进去。
店内人不多,三三两两的都是九中或者崇德的学生,姜意禾和李钦宁找了个僻静处坐下,点完餐坐了会儿,她的手机响了。
安思悦问她今晚是不是要去补习。
“对,”姜意禾打了个哈欠,浑身都没劲儿。
“你和李钦宁在一块儿?”
“嗯,吃饭呢。”
“地方在哪儿?我来找你们吧,”安思悦说,“我今晚也去补习,昨天好像是补习班的那楼要检修电路所以才没上课,我昨天下午的数学课也挪到今晚了。”
“行,就学校后面有个砂锅店,你拐个弯儿就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