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屋内有人点亮了火折子,随后周边的油灯也被点亮了,“我们等你很久了,你终于出现了。”
李嗣业暗道,不妙,中埋伏了。他望向屋内,里面各个窗户以及门后,都站着一个大汉,共计五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长剑,原来刚才自己挑那扇窗户的时候,便已经被他们察觉了。
“你们是谁?”李嗣业问道。
“陇西五剑。”其中一人答道:“我是中剑,这些是我的师弟,东剑、西剑,南剑和北剑。”那人似乎没有把李嗣业放在眼里,面带笑容,极其客气的向李嗣业介绍起他们那五剑来。
“陇西五剑?”李嗣业从裴旻口中听知过他们,他们个个剑法超群,尤其是他们的无人剑阵,在陇西一带颇有威名,亦正亦邪,谁出钱多便帮谁办事的那种,他们五人合在一起,其剑阵之威力,裴旻也忌惮三分。当年番僧安祥的吐蕃喇嘛师傅,也去陇西挑战过他们,若单打独斗,五人中武功最高的中剑,在那喇嘛的刀下也过不了二十招,三个人与那喇嘛对打,也才勉强平手,但他们五人在自创的剑阵下,只用了十招便将那喇嘛击败,可谓威力无比。
“你们一直都等在这?”李嗣业问道。
“等了你一两个月了。”那中剑笑了笑,答道。
“真有毅力和耐心啊,你们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或者说一定会进这屋子。”李嗣业继续问道。
那中剑说道:“没办法,李大掌柜出得实在太多了,我们拿了钱,便要帮人家把事情办好了才对啊,所以白天睡觉,晚上就在这儿守着,至于你是否会进这屋子....”
“你一定会进来的,哈哈。”这时候从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很熟悉,守在门后的东剑把门打开,李林申冒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的便是刚才被李嗣业打晕了的那巡夜的伙计,而再后面还有近十个伙计围在屋外,可以说把李嗣业围得个水泄不通了。
原来这就是一个陷阱,其实李林申也不知道那个要找他报仇的,或者说他要找那个杀死他兄弟李林由的人,到底哪天才会来,但他坚信那个人一定会来的,所以他便故意放松了护院的守护力度,遣散了一些家丁,然后在两个月前高价请来了陇西五剑,有他们在,即便大唐第一剑士裴旻进来,相信也会难于逃出生天的。
但是还存在一个问题,李林申的四进院落比通常的四进院落要大许多,李林申也不可能每个地方都安排人员,那样也极其容易暴露目的,刺客见人多也不会进来刺杀的。
那该怎么办呢?李林申便每天安排一个伙计巡夜,刺客进来后,面对这么大的一个院落,肯定一下子会找不到李林申到底住在哪间屋子,那么刺客一定会挟持巡夜伙计,询问李林申所住的屋子到底在哪。那伙计便按照之前的计划,把刺客带到东耳房,那里陇西五剑一直都守候着,就等着刺客的到来,这便是刚才李嗣业中埋伏的由来。
李嗣业没料到这李林申居然如此的城府,能那么有耐心等上几个月,而且还能有如此天衣无缝的算计,看来此人的确不简单,比之兄弟李林由则要高明不少,算是遇到对手了。
“我且问你,我兄弟李林由是不是你杀的?”李林申面带凶相,问道。
“是我杀的。”李嗣业脱口而出承认道,但马上他便后悔了,因为如果今晚他不能脱险,被李林申他们抓住的话,他的身份将暴露,那么他的父母以及几位叔叔们将凶多吉少,他直呼自己是个大笨蛋。
“我说嘛,这世上怎么可能存在厉鬼呢,那你为什么要杀他?”李林申听闻他是杀害自己兄弟的凶手后,变得激动起来,恨不得立马便将李嗣业给撕了,不过他还是想知道其中的原由,以便今后斩草除根,不留下后患。
李嗣业这次变得聪明了,他不再说开元七年他二叔二婶被截杀之事,而是把杀李林由之因果推给了高陵县义仓守卫老曹身上,“因为他杀了高陵县义仓守卫老曹。”
“他是你什么人?”
“无亲无故。”
“无亲无故,那关你何事?”李林申大怒道。
“杀人者偿命,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再说那老曹虽然与我无亲无故,但当年我年幼之时一次意外溺水,他舍命救了我,一直以来未能报恩,而今却被残忍杀害并焚烧,你说这与我有关系还是没有关系?”李嗣业脑子转动的还是比较快,立马把之前脱口而出的,可能误伤到自己家人的原由,给掰了回来。
“就你一个人吗?你一个人如何杀得了那二十来人?”李林申还是想问得更清楚一些。
“就我一个人,单打独斗当然不行,用点儿谋略,事情就好办多了。”李嗣业可不想把其他人给出卖了,这样代价太大了。
“所以你便装神能鬼?”
“你也不笨,也设计把我引入到这儿来了。”
“我再问你,你截杀林由他们,用的是什么武器?”李林申进行问道。
“陌刀。”
李林申仔细的看了看那刺客的身躯,确实是极为高大壮实,他也不由的暗暗称奇,不过那是敌人,再雄伟也不会为自己所用的,所以他说道,“难怪,以你这身躯,陌刀确实不过分,也只有陌刀才能发挥出如此威力。”
“那你到底是谁?”李林申继续问道:“你已经插翅难飞了,何不把面罩揭开?”
“呵呵,你们还是先把我抓住了,或者杀了我,便知道了我是谁了。”李嗣业没有到最后一刻,他是不想暴露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