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就是他,就是他。”李嗣业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悲愤,康宁也瞄到了那一行字。
“李嗣业,你这是怎么了?”王成望着李嗣业的表情变化,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问道。
“他二叔和二婶就是在开元七年七月十四日那天运麦子去长安城,在高陵路上被歹人截杀的,那批粮食那天便凭空消失的无踪迹了,因而也一直没有查到凶手,而老宋头这本册子上的记录,与那天的时间,地点以及麦子数量都非常吻合,所以这绝不是巧合,而是王干确实与这件事有关。”康宁说道。
李嗣业瞬间脸露杀气,“我找他去,我要劈了他。”
康宁和王成赶紧把他拉住,王成说道:“我今晚本来就想出其不意的杀了他的,没想到这家伙会安排那么多衙役在那,要不是因为你们,我就出不来了,现在王干应该更加强了警卫,你再去就是自投罗网了。”
“那我二叔二审的仇就不用报了?”李嗣业吼道。
“我们来的时候,杨二叔就吩咐过了,遇事要冷静,你都忘了?”康宁喝道:“仇当然要报啊,但你二婶临终前不是说过,右侧有黑痣的人吗,那就说明王干还有同伙,你现在即便能杀了王干,那他的同伙呢?要不要杀?”
“当然要杀啊。”
“要杀,那我们就不能蛮干,得与杨二叔商量下该怎么做才对,你也得考虑不连累到你的家人,毕竟王干现在还是高陵县的父母官,你明白没有?”
李嗣业听康宁这么一说,也确实如此,若自己暴露了身份,对家人无疑是个灾难,他蹲下来,拍着自己脑袋,痛哭起来。
其实,这种心情王成刚刚经历过,他明白失去亲人后而又不能手刃仇人的那种悲愤,但此时他变得更为冷静了,蛮干的话,不只报不了仇,还可能丢掉性命。他走上去,安慰李嗣业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咱们既然都有共同的仇人了,那接下来咱们就一起想办法报仇吧。”
李嗣业擦了擦眼睛,站了起来,点点头,他看了一眼王成右臂上的伤口,问道:“你那伤口不碍事吧?”
王成笑道:“我本就是个出生入死过的河西兵,身上到处都是伤疤,这点儿划伤,屁事都没有,不碍事。”
“那就好,那我们先回去吧,这荒郊野岭也冷,明天再想想办法,得把那王干引出衙门才好办。”李嗣业说道。
大伙儿点点头,王成回城南他那宅子那,而李嗣业和康宁则脱去了夜行衣,绕过县署衙门回客栈去了,因为在那边可以监视县署衙门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