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鱼贯而入,走进透着热气的屋子。
土炕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李冬生以前可都是乱的,谁叠的自然可想而知。
石虎手脚麻利地从柜子里拿出几个粗瓷大碗,又从炕头的柜子里抱出一坛酒,咧嘴笑道:
“哥几个,咱今儿个敞开了喝,不醉不归!”
说着,就开始给大家倒酒。
炕桌上摆着几碟小菜:酸菜炖粉条、腌萝卜丝、炸花生米,还有一盘切得薄如纸的猪头脸。
李冬生端起碗,看着那清澈的酒液,闻着那浓郁的酒香,心里不禁有些痒痒。
但瞅了瞅自己已经发痒的手,还是强忍着说道:
“我这几天真喝不了,你们喝,我就陪你们唠唠嗑。”
石虎撇了撇嘴:“行吧,冬生哥不喝,咱也不勉强。来,兄弟们,咱走一个!”
说着,带头一饮而尽。
栓儿、胜利、向前也都跟着把酒喝了下去。
酒辣得他们直咧嘴,却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酒过三巡,众人的话匣子也都打开了。
石虎拍着大腿,感慨道:“想当年,咱几个一起在村头的小河里摸鱼,那都一抓一个准儿。”
胜利也跟着附和道:“是啊,那时候咱也不怕冷,光着膀子就下河了,就是特娘的鱼最后没落嘴里几口,落了个病根!奶奶的看病花钱不说,回来病好了还要挨顿打!”
向前拍了拍他弟胜利:“你这算啥,那次掏鸟窝,说好了上不去上不去!你非要上!结果你掉下来给胳膊摔错位,我回家了还要挨打!说我没看好你!”
众人听着过去的回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其实那时候也有不好的回忆。
比如每天饿的直哭也没东西吃。
但是大伙都心照不宣的不去提他,只是聊写开心的。
李冬生听着大家的回忆,脸上也洋溢着笑容,心里却有些感慨。
虽然坐在一起,但他却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和他们的不一样。
不是没喝酒,也不是有钱了。
而是心态,重来一世的心态,是他只能一辈子藏在心里,永远也说不出去的秘密。
“哥,咋?没酒喝郁闷呢?”石虎手肘顶了顶李冬生。
李冬生意识到自己有些坏气氛了,连忙说道:“没没没,就是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咱们都长大了。不过,不管咋样,咱这兄弟情分可没变。”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你看看!不愧是冬生哥!说出来的话,那分量就不一样!”
“我打小就说冬生哥将来是当领导的人。”
“放屁!你小子小时候说的是土匪头子!我可记得呢!”
这时,张翠莲走了进来,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
“孩子们,吃点饺子,垫垫肚子。”
众人连忙道谢,纷纷拿起筷子夹饺子吃。
那饺子皮薄馅大,咬一口,汤汁四溢,满是家的味道。
吃完饺子,又继续聊了起来。
从村里的新鲜事儿,到各自的生活琐事,再到未来的打算,无话不谈。
“啧,这酒真够劲儿!”向前咂了咂嘴,“虎子哥,这酒哪儿买的,供销社里也没见着啊。”
石虎摆了摆手,“不是买的,昨个厂里领导给发的,说是……”
说到这儿,石虎蹭的坐直。
“嗯?咋了?”李冬生疑惑的提起一撇眉毛。
石虎这才想起来,光顾着哄素颖了,打狼队的事儿他都给忘到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