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兴宗语意未尽，似有深意。

灵姑迅速冷静下来，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他。

“那么，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顾兴宗淡然一笑，声音如清风拂过：

“不如与我讲讲寅宗的故事吧……”

他的真正目的，是通过灵姑了解孙晓峰与寅宗宗主的恩怨，用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就这么简单？”灵姑眼中闪过一丝怀疑，顾兴宗的条件与其付出太过悬殊，令她难以轻信。

“就这么简单。”顾兴宗负手而立，转身迈向洞府深处，“走吧，我也许久没见明童儿了。”

他悄然侧目，确认灵姑跟上后，才稳步前行。

“只有让梦境延续下去，梦中人才愿醒来。”顾兴宗低声呢喃，仿佛自言自语。

洞府深处，灵姑点燃油灯，昏黄的光晕洒满石窟。

顾兴宗抬头，凝视那棵尚未完全复苏的老树，或许是它曾救过他的性命，他心中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亲切。

灯光摇曳，顾兴宗收回目光，盘膝而坐，开始为明童儿输送真气。

那纯净而祥和的气息，如涓涓细流，缓缓注入明童儿的体内。

树木的枝丫间，金色的光路逐渐浮现，仿佛生命的脉络在缓缓复苏。

随着光路的流动，明童儿的身体渐渐褪去树木的形态，显露出他原本的模样。

灵姑的眼中，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果然，先天圣体，无所不能！

“若是直接将先天圣体炼化，为明雪重塑身躯，岂不……”

灵姑的心魔再度涌现，她立于顾兴宗身后，低声呢喃，神情几近癫狂。

“不，我在想什么？”灵姑猛然惊醒，慌忙将那邪念压下，心中一阵后怕。

良久，顾兴宗缓缓起身，体内的真气已近乎枯竭。

“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好。”灵姑心魔难抑，慌忙提起油灯，转身离去，背影显得几分仓惶。

顾兴宗运转起“枯木逢春”，经脉间泛起青玉般的光泽。

真气如老树抽芽般缓慢复苏，最后恢复的真气比往日还浑厚几分。

“果然，真气比先前凝实许多。”

不断使用消耗真气的修行方式，远比冥想打坐更合他心意

面对未来的敌人，顾兴宗的善念，从来都裹着层温润的算计。

看着真气在指缝间流转，顾兴宗忽然低笑出声。

他怎么可能是那种滥施慈悲的愚善之人？

良善确实是人性的闪光处，但有些时候，过分良善是让自己踏进深渊的助推力。

翌日。

顾兴宗再次为明童儿输送真气时，浑然发觉，昨日为其修补的经络，竟已再度枯萎。

“终究是无力回天。”顾兴宗收回双手，望着眼前半树半人的怪物，眸光幽深如潭。

“就先这样吧，我还有其他事情代办。”他转身时，灵姑仍死死盯着明童儿，僵硬地点动着脑袋。

灵姑始终放心不下，顾兴宗为明童儿疗愈时，她总会伴其左右。

不过这也正合顾兴宗的心意。

他就是要让灵姑亲眼看着，让她明白，那场梦只是妄想。

脑海中不停思索，顾兴宗的脚步也不肯停下。

转眼，顾兴宗就出现在炼药坊的门口。

“客官需要什么……”正在擦拭琉璃药柜的张雯蓦然抬头，看着顾兴宗。

“我来应征药师。”

“这样啊——”张雯明显表现出有些失望，但还是问道，“公子可会炼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