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写意端起茶杯吹了吹,说道:“我在宫里时,便安排落霞带话,让府里的侍卫在我从皇宫回府的必经之路上,搜寻裴府的人,嗯,准确点说,是偷偷摸摸的,裴府的人。”
“偷偷摸摸的裴府的人?”落月不明白。
郑写意喝了口茶:“裴少鸿特地挑选了一个我不在府中,并且在宫里不会轻易回府的时间来办这件事,那么自然不希望我回来。”
“可是殿下要不要回来,哪里轮得到他想不想。”落月撇嘴。
“是这么个道理。”郑写意转动着茶杯,“我在宫中,他不可能到宫中阻止我,也不可能拦住我不让我出宫,那么便只有在我出宫之后回府的必经之路上,拦下我。”
落月瞪大眼睛:“难道他还敢当街拦您的车驾不成?”
“他会不会当街拦我车驾,这我还真不知道,但也不重要。”郑写意挑了挑眉,“不管采用什么方法,找人来碰瓷,主动撞我的车也好,找两帮人打架吵架一起把路挡了也罢,总之不管是用什么办法,他都会派人把我拦下来,拖住我回府的脚步。”
郑写意顿了顿:“而他要在我回府的必经之路上,拖住我回府的脚步,那么就一定会派人在那条路上探查我的行踪,所以裴少鸿的人便一定会偷偷摸摸埋伏在那条路上。”
郑写意看了落月一眼:“而裴少鸿想要掌控一切,这些人便会定时或者不定时的向他汇报情况,不管是我有没有从宫中回来,他都得要知道。只要我们的人反跟踪去向裴少鸿汇报情况的人,便能找到裴少鸿身在何处。”
落月一脸恍然。
“原来如此。”同样恍然的还有从门口进来的乐章。
郑写意看了眼走在乐章前面的崔远扬:“你不是走了吗?”
她在门口激昂陈词,烧完借据,进到府里之后没有看见崔远扬,还以为他也跟那些路人一般,默默看完一场热闹之后,也默默离开了。
崔远扬轻轻扬眉:“我只是去看看我的人,有没有认真干活。”
郑写意心中撇撇嘴,这是怕她用完即弃,不承他的情是不是?
于是朝崔远扬拱了拱手:“这次多谢侯爷帮忙,慷慨借人。”
“郡主太客气了。”
崔远扬坐到了郑写意对面,落月便也给崔远扬斟了杯热茶。
“只是我没有想到郡主竟然这么大方,那么多借据,说烧,便真的一把火给烧了。”崔远扬看着郑写意叹了口气,满脸惋惜,“竟然一张也不留。”
郑写意这次没有忍耐,而是直接朝他翻了个白眼,说道:“留着干嘛?留着让人发现,这些借据都是伪造的?”
崔远扬蓦地轻笑出声:“在宫里时我就奇怪,你为何要找擅长书画,擅长模仿别人字迹的人。那时我委实没想到,你是要找人模仿裴少鸿的字迹。”
“我跟裴少鸿的钱财纠葛这件事,没有凭据,其实很难说清。”郑写意再次喝了口茶,“就算有人证,也是我府上的人,或者他府上的人,可任谁府上的人出去说话,事实上旁人都不会信。”
“他选择了用演戏这种方式,告诉全天下,是我在造谣他,告诉全天下,他是受害者,一切都是我的错。”郑写意唇角微勾,表情有几分狡黠,“可戏就是戏,所有演戏,效果都不如来一次证据。”
郑写意看向崔远扬,露出了明媚敞亮的笑容:“而这些借据,只有全部都烧了,才会变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