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玲还不死心,哀求道:“瑾儿,苏家万贯家财,若是愿意补上赈灾银,沈家还有救,咱们也不会受牵连。你与二弟好歹夫妻一场,可不能见死不救。”
苏时瑾深吸一口气:“玲姐姐,多说无益。我已决定与沈如风和离,所以我不会帮沈家的。”
王玉玲的脸变得煞白,痛苦地呢喃:“那壮儿怎么办?他还那么小,我不能让他有事。”
嫣然已梳好了头发,今日梳得是朝天髻。
苏时瑾瞧着镜中的自己,一支赤金牡丹发钗居于正中,花瓣层层叠叠,花蕊处镶着硕大的珍珠,周围点缀着细碎的红宝石,颇为华美。
两侧插着几支叶子形状的翡翠簪子,翠色欲滴,与牡丹发钗相互映衬,衬得她的容颜更加绝美艳丽。
她起身缓缓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一阵寒风裹着几片落叶吹进屋内。
苏时瑾掌心向上,接住一片残叶,淡淡道:“你放心,我会护着他,不会让他有事的。”
王玉玲抬眼望去,面前的女人绝色天成,今日装扮得与以往大不相同,倒是格外华贵艳丽。
她收起内心的嫉恨,踌躇片刻后,艰涩地开口:“瑾儿,你说的我信。可离了沈家,我们孤儿寡母该如何生存呢?”
苏时瑾眉头皱得更紧,语气有些不耐:“你有手有脚,还有娘家,怎么就活不下去了?”
王玉玲正欲开口,苏时瑾下了逐客令:“你先回去吧,好好待着别多事。”
听到小姐下了命令,知夏立刻上前,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可语气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大娘子,您先回吧。小姐既承诺了,就不会食言,您放宽心。”
知夏一边说,一边搀扶着她走了出去。
王玉玲只能将话咽了回去,脚步虚浮地走出洛华苑。
秋末的风有些冷,猛地一吹,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回头望向那紧闭的院门,心中百感交集。
苏时瑾说了,会护着壮儿,她心中应当感激她的。可不知为何,嫉妒在心底疯涨,几乎将这一丝丝感激吞噬干净。
瞧着苏时瑾,那完美的脸蛋,那处事不惊的气度,她恨得不得了。
还有,她明明可以救下沈家的,可她拒绝了。
还真是蛇蝎心肠,这个坏女人,除了长了一张好脸,比她会投胎,到底哪一点比她强?
虽说沈安国待她不好,余氏和沈竹茹对她过多斥责,可这些人毕竟是壮儿嫡亲的亲人。
她真心做不到,眼睁睁看他们去死。
还有二弟,这个家二弟从未刁难过她。想到他那么好看的头,就要被砍了,王玉玲心中真的不忍心。
也不知苏时瑾,怎么能如此狠心肠?这么好看的夫君,也能弃之不要。
难怪洛华苑的下人,不再称她“夫人”,而是称她“小姐”。
看来,苏时瑾早就不想跟二弟过了。
想到这,王玉玲觉得,这事她还是要跟婆母通个气。
见王玉玲总算走了,嫣然才开口道:“大娘子总算走了。小姐,您看看这件藕荷色云纹锦裳。”
说完,嫣然抖开锦裳,藕荷色清新淡雅,云纹飘逸灵动,是她平时的喜好。
苏时瑾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颜色倒是淡雅,只是这云纹太过飘逸。今日要去的地方庄重,这身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