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枝身中迷香,灵蛇蛊归位,好半晌才缓过劲来。
慕少白本就是天蛛引,收服天蛛蛊易如反掌,紧接着灵敏地察觉悬崖吊篮那边的异动,如临大敌。
风蜈早就收到柳冬木的召唤,奈何蛊王加冕仪式下动弹不得,心急如焚。恢复自由身,一爪子捞起祭坛的虫笛“噩梦”,向柳曲清、慕容晓打招呼,“老子等不及了,柳冬木和柳风华那娃娃儿恐怕要一命呜呼,救人要紧!”
“阿豹、柳绿,跟上!”慕容晓下令。
上官豹、柳绿反应迅速,先后攀上风蜈的身体,接着风蜈多足无视地形的优势,全速向悬崖吊篮方向前进。
大势已去,沉寂下来的柳曲清成了待宰羔羊,忍受着身上隐隐的疼痛,身上仿佛被上了万千枷锁,渗着冷汗,不能动弹。紧咬嘴唇,赤红双目,努力尝试冲破慕容晓的禁制,却是连咒骂慕容晓都办不到,憋屈异常。
柳花月实在看不得柳曲清这么痛苦,内疚地掏出帕子为柳曲清擦脸,好言相劝,“曲清,当为娘求你了,服个软吧。这仇就这么非报不可?万蛊窟毁了,西南也散了,你难道连至亲至善也不放过?曲默醒来,得多难过。”
听到曲默,柳曲清一把拨开柳花月的手,“少做戏,你只怕恨不得我魂飞魄散,独独留下曲默便好了。”
“啪”一声,柳花月终是没忍住,也是终于找到机会,狠狠给了柳曲清一巴掌,“柳曲清,你疯够了没有!”
“不够!”柳曲清大声嘶吼,“如何都不够!这许多年,你嘴里从来都是曲默,眼里何曾有我。曲默在你眼里心里永远是最好的,我只是让人谈之色变的洪水猛兽。”
“十个指头尚有长短,你怎么要求我一碗水端平,我没那本事。多少年了,我哪里敢问,你到底是谁。”回想当年,柳花月泪珠落地有声,“你们这么九死一生,但凡能回来一个,我已经满足了。哪里还会问你是谁。不都是我的骨肉,是我的命根。你告诉我你是曲默,你便是曲默,哪怕你说你是曲清,是天底下最不受人待见的大魔头,我陪你一起去谢罪便是,你干嘛非要这么糟践自己呢!”
柳曲清听着,一边落泪一边瑟瑟发抖,“你们到底还是喜欢曲默的吧。我就该死在阿兰朵大漠。如果不是因为灭天之劫,因为曲默和慕少白,你们会毫不犹豫杀了我的吧。”
慕少白召唤月虫,安抚柳曲清身上焦躁不安的蛊虫,“柳曲清,你醒一醒,你已经从阿兰朵大漠出来了,万蛊窟也毁了。只要你能醒过来,无论你是柳曲清或是柳曲默,这场噩梦,都应该结束了。”
慕少白本命蛊其实是万蛊窟吃了祭品尸体的天魔蚕,天魔蚕和柳曲清体内蛊虫同源。天魔蚕啃食了作为祭品的孩子们对父母亲人的思念,多年因为天蛛蛊天敌的缘故,在慕少白体内沉睡。最后终于在圆月之夜,在慕少白强烈想要保护父母的情况下,天魔蚕破茧而出成了天魔蛾,慕少白功力一日千里。
而围绕慕少白的月虫,则是万蛊窟万千祭品们对有朝一日能离开万蛊窟的希望。
月虫们环绕柳曲清身周,让柳曲清前所未有地感觉到平静。成功解放万蛊窟,让悲剧不再重演的柳曲清,在一声声感谢中,仿佛看到了柳曲默的身影,声泪俱下,“弟弟,我没能保护好你。娘,我把曲默留在了阿兰朵大漠。”
柳花月将柳曲清一拥入怀,“娘知道,你一定已经尽力了,你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