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捕快平日里一个个耀武扬威、牛皮哄哄,可此刻,看到王彦峰杀了八个人还面不改色,心中都有些发怵。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
王彦峰现在就是不要命的,这些平日里横行乡野、欺压百姓的捕快,又怎么能不惧怕此刻的他呢?
王彦峰立在自家那条狭窄逼仄的胡同里,脸上尽是笑容。
这笑容,像是历经千帆后看破一切的从容,又带着几分看淡生死、即将复仇的兴奋。
“生欲何欢,死亦何憾。”
王彦峰在心中喃喃自语,只觉畅快与坦然在心底肆意蔓延,好似长久以来束缚他的枷锁,就在这一刻彻底崩裂。
“王彦峰,你给我停下!再上前一步,我们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尖锐的呼喊声打破了胡同的死寂。
只见王彦峰家这条胡同已被围堵得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捕快将这里层层包围,
可令人诧异的是,竟没有一个捕快敢率先上前。
发疯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逼疯的读书人。
此刻的王彦峰,就是那个被生活与不公逼至绝境、彻底疯魔的读书人。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眼前这群捕快,声音好似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不客气?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你们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
话音刚落,王彦峰猛地打开手中的火折子,动作干脆利落地撩开外衣,点燃了一颗手雷的引线。
那滋滋燃烧的引线,仿佛是命运倒计时的钟声。
他一把将手雷从绳子上扯下,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些围堵的捕快用力丢了过去。
此时,他脸上全是阴恻恻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炸弹炸开后,那些人被炸得血肉横飞的画面。
“都去死吧!”
王彦峰近乎癫狂地嘶吼着,紧接着又点燃了一个手雷,
依旧没有任何犹豫,朝着那些因为害怕而倒退、拥挤、摔倒的人丢了过去。
“轰!轰!”
两声巨响震耳欲聋,刹那间,硝烟弥漫,火光冲天。
这两颗炸弹轰然炸响,彻底打破了云和县长久以来虚假的平静。
这两声炸响,不仅震动了云和县的土地,似乎也炸开了一些人的心。
王彦峰之前高喊的那些话,左邻右舍都听在了耳中,记在了心里。
但在生与死的抉择面前,他们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与挣扎。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现在的生活虽然糟心、憋屈,可至少还能苟延残喘地活着。
让他们就这样轻易赴死,实在是难以抉择。
然而,王彦峰的这两颗炸弹,就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人们心中的怯懦与犹豫。
憋屈地活着,与畜生又有何区别?
还不如轰轰烈烈地战一场,战赢了,不但能杀了高耀这个狗官,还能过上好日子。
想到这里,有些人的心开始蠢蠢欲动。
“彦峰说的对,憋屈地活着和畜生有什么区别?为了咱们的孩子,必须拼一把!”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满脸涨得通红,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大声吼道。
“对!与其让孩子们将来更受苦,不如我们现在为他们拼出一个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