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强满脸怒容，声音颤抖地质问：

“这么多年，你就这么不管不顾，你对这个家根本就不负责！”

王刚微微抬起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只是发出微弱的声音：

“我……我承认。”

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此刻的他，连和儿子争吵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的虚弱和内心的愧疚交织在一起。

他望向儿子，目光中满是自责与慈爱。

回想起过去，自己为了所谓的事业，总是四处奔波，忽略了家庭，错过了儿子成长的许多重要时刻。

如今，面对儿子的指责，他无力反驳，只有满心的愧疚如潮水般涌来。

他想伸手隔着玻璃摸摸儿子的脸，可手臂却沉重得抬不起来。

他轻声说道：

“儿子，爸爸对不起你……”

话未说完，眼角已溢出泪水。

他深知，自己亏欠儿子太多太多，那些缺失的陪伴，那些应尽却未尽的责任，如今都成了无法弥补的遗憾。

他多么希望能有机会重新来过，好好陪陪儿子，弥补曾经的过错，可生命的倒计时却无情地提醒着他，一切都太晚了。

只能任由愧疚在心中蔓延，化作无尽的悔恨。

王志强呆立在原地，目光紧紧锁住眼前苍老无比的父亲。

灯光昏黄，将父亲的身影拉得有些落寞，那原本挺直的脊背如今微微佝偻，像是被岁月这无形的重担压弯。

脸上皱纹纵横交错，每一道沟壑都写满了生活的沧桑。

他的心中猛地一揪，这一刻，他才真切地意识到父亲似乎真的老了。

刚刚那些激烈的争吵话语，此刻如针般扎在他的心间。他后悔自己的冲动，怎么能对着年迈的父亲如此情绪化。

父亲微微抬起头，眼中透着疲惫与失落，那目光让王志强的心像被重锤狠狠击中。他的眼眶不禁红了，满心的自责如潮水般涌来。

王志强缓缓走向父亲，脚步沉重又带着几分怯懦。

他站在父亲面前，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半天才挤出一句：

“爸，我错了，刚刚不该跟您吵架。”

王刚愣了一下，随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欣慰，也有释然。

王刚轻轻拍了拍他面前的玻璃，声音略带沙哑：

“没事了，父子哪有隔夜仇。”

王志强望着父亲，用力地点了点头。

但是……他面色凝重地看了过去，犹豫很久还是开口。

“你到底有没有把妈妈杀了？”

王志强双眼布满血丝，像两团燃烧又即将熄灭的火，透着疲惫与绝望。

他直直地盯着对面的父亲，嘴唇微微颤抖，声音沙哑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爸，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残忍地杀害了妈？”

“不要骗我好吗？”

王刚坐在那里，低垂着头，双手不安地在膝盖上搓动，始终保持着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