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轩一边观察着环境，一边拉着叶泠挤在人群里，既小心地躲在人群中，又尽量贴着人群的边缘走着，听到叶泠的问题，眼珠子也没转过来的回答道：“柳寒有问题？”

“柳寒？”

说道柳寒，叶泠不自觉地朝舞台望了一眼，“他有什么问题？”

苏轩抽了抽鼻子，空气中的血味在渐渐变浓，人群的疯狂程度似乎与血味的浓度成正比，饶是叶泠也感受到了不对，“他们怎么了，就像是磕了药一样？”

苏轩拉着叶泠，小心地避开有些过于激动的人群，那些人的眼珠正在渐渐变红，一个劲的朝舞台挤过去，不时有叫骂声从人群中传来，整个一层与负一层挤着的这些人似乎正在陷入一种狂热的情绪中。

叶泠有些害怕地躲在了他背后，苏轩暗暗着急，他们正在朝第二层走去，但人群越来越多的往最下方的舞台走着，要上去变得越来越困难，他不得不拉着叶泠贴在了墙边，看着人群从他们眼前通过。

舞台中央的表演仍旧在继续。

柳寒却已经不在上面，后台的他靠着墙喝水，汗珠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刚刚居然有人识破了他的阵法要逃，可惜，这次他是铁了心要将这个阵法做成，无论是谁，今天只要进了这里就没有可能再逃出去。

他站在舞台边，视线绕着人群转了一圈，刚刚那几个人已经不知道躲去了哪里，人群倒是离舞台越来越近，看来差不多了，顺手将手中的瓶子甩到了一边，柳寒再次站上了舞台。

“这是怎么回事？”

躲在墙角的苏轩和叶泠看着眼前经过的一个人活生生地发了狂，推开周围的人向下面跑了过去。

这个人离开没多久，一个穿着清凉的小姑娘忽然倒在了他们旁边，叶泠下意识地要去拉她，却在手指接触到她的一刹那锁了回来，倒在地上的姑娘忽然抽搐了几下，从头到尾化成了一具焦炭，碎裂在了地上。

“啊！”她吓得发出一声尖叫，被苏轩一把拖了回来，捂住了嘴。

周围不断经过的人群已经开始逐渐出现了不同的反应，有的人与周围的人厮打起来，有的则推开人群朝着舞台奋力地挤过去，更多的人正在一个个地倒下，地上很快出现了大段大段的焦炭。

叶泠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苏轩的手已经松开，她的声音却一点都发不出来，好在苏轩已经将结界张开，两人隔绝在小小的结界空间中，看着周围正在不断变化着如同地狱一般的景象。

舞台的灯光不断晃动着，颜色似乎变得越来越红，她仿佛看到了整片的烈焰，正在燃烧过眼前的一切，有人在惨叫，有人无声无息地倒下了，还有孩子的哭声，老人的呻吟，还有......

“叶泠，醒醒！”

苏轩摇了摇叶泠，叶泠似乎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竟然呆呆的立在那里，他拉也拉不走。

叶泠陡然打了个激灵，方才从刚才的景象中清醒过来，苏轩见她清醒，立刻便拉着她一路往上跑去，式神在前面开路，两人很快便跑到了这座商场的三层。

这里人已经少了许多，只是仍旧有人朝着舞台机械的走过去。

“好重的邪气。”

他们必须赶紧找到出口离开这里，否则极有可能也变得如这些人一般，成为柳寒的祭品。

“祭品？”叶泠脑中不由自主地出现了这个词，下意识地说了出来。

苏轩看了她一眼，接着道：“确实是祭品，我们的运气确实糟糕，本来是为了躲避追踪的人进来的，谁知道竟然有人在这里实施禁术，现在这里还没有完全的封闭起来，但要是楼下的阵法完全发动之后我们还没有逃出去的话，那么我们也会变成祭品。”

祭品，祭品。

这个词不断在叶泠脑海中回荡着，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词对她似乎有一种特别的影响力，以至于苏轩在她耳边说了一大串，她都没有听进去。

“叶泠！”叶泠竟然再次走了神，在这种危机万分的时刻，苏轩不由得觉得有些古怪，他按了按叶泠的额头，并没有设么邪气缠绕在她身上，但为什么叶泠频频走神，难道是受到了楼下法阵的影响？

他来不及多想，聚集到楼下的人群已经越来越多，如果在人都集中到了楼下的时候，必然就是柳寒发动阵法的时候，他们必须在那之前逃出去。

叶泠恍恍惚惚地看着眼前的发生的事情，耳边的声音似乎隔了一层，苏轩正在对她说着什么，她却完全听不见，只有空气中浓重的血味是真实的。

这里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里？

脑子里不断传来这样的声音，她感到脑袋后面越来越痛，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破开头颅钻出来。

“这都是你的错，因为你逃避了自己的责任。”

不知有谁在耳边说着，是她逃避了责任，谁，什么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