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突发奇想把风铃拿出来了一段时间,就挂在院中的晾衣架上,平常它只是呆在卧室靠门处,很少有风能吹到。我听了一会儿,渐渐对骤起骤息的铃声不耐烦起来,把它拿了回去。它真的很好听。
夜晚我仰卧在卧室的床上,思考为什么希望顾恨水在那个时刻抱住我。我只有侧卧才能睡着,仰卧必定是在思考人生。是一瞬间的心潮澎湃?是荷尔蒙分泌失调?我想了很久,没有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想着她的眼睛,尴尬和羞赧之意竟涌了上来,这还是第一次。别,这也太奇怪了吧。
就在我快要入睡的时候,大桥上响起了隆隆的声音。那是钢铁的野兽在低声咆吟,是毁掉老大桥的罪魁祸首,是改革开放洪流的证明,大卡车。等它过了桥,引擎长吁消遁在远方时,我突然明白了:“吊桥效应”。我在心中喃喃道,一定是这样的,那阵风造成了吊桥效应,而她对此毫无感觉,所以我说她没有情调也不够敏感浪漫,这都是有迹可循的。
可能睡着了,也可能没有。新大桥重修那段时间,一次夜晚从那里走过,河流基本上都被堵塞了,我没带手电,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充满碎石和混凝土块的高高土坡上,我迷了路。但是还好,我很快爬到了高处,看见了远山金矿泼洒牛奶般的淡淡灯火,那边往左就是马路,就是家。
等到后来上学时,矿山的灯火曾照亮过凌晨的半个天空,再后来,就再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