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

有好事的游人凑到苗熙帅面前问：“这块石头有什么说法吗？”

“当然了，这是龙涎石。”

“听不懂。”

你当然听不懂了，我都听不懂，不过，起个吓人的名字才能卖出好价钱，裤子就着落在这块石头上了。

苗熙帅看着周围的群众，有书生有衙内却没看到一个武士，若有武士就好忽悠了，正这样想着，运气就来了，忽然，瞄见山路上有几匹马走了过来，不由心中一动，成败就在此一举。

他默默地计算着时间，抬头笑说：“各位，我给大家讲一下什么是龙涎？通俗地说就是龙的唾沫，这块石头是地下火龙打喷嚏吐出的唾沫星子，你们看这石头光溜溜的，还发着光亮，是不是和鼻涕很像？”

“龙的唾沫有什么用？能炼丹吗？值不值钱？”

“当然值钱了，我决定定价一万钱吧。”

哗，周围的人都激动地围了上来，要一睹龙的唾沫。

红毛乞丐本来要走了，听到这话怪叫一声就要过来抢夺，朱石头急忙拦住：“你抢回来有用吗？你懂龙的唾沫吗，能卖出去？”

“那也不能让他白得呀，我们没一点好处。”

“所以，我们要等他挣到钱再去说，起码要有我们一半。”

“一半怎么行，是我们的石头，给他十文力气钱就行了，我去要，本来就是我拣回来的。”

……

两人边说边凑了上来围观。

苗熙帅从小玩石头，每次见到不明白的石头就查询对照，逐渐对矿物也有所了解。他第一眼看到这块石头就觉得眼熟，观察后有九成把握确定这是一块水锰矿石，属于方解石的一种，玻璃样的钟乳石形态。

他一直关注着骑马人的距离，眼看转过山弯走了过来，吃惊地发现竟然是熟人，那位李姓词人和姓薛的随从，熟人就不好宰了呀。

他再次提高声音解释道：“各位，知道火龙涎为何值钱吗？因为里面含着大量锰，是非常坚硬的一种成分。”

“可不猛吗？人打喷嚏都那么厉害了，龙喷嚏肯定猛呀。”

“我才不信，你们看地上，还有渣渣，说明石头根本不硬，谁打赌，我找块石头和它碰，谁不碎谁赢。”

“硬有屁用，石头硬有用吗？除了能磨刀还能干嘛。”苗熙帅顾不上争论，看到两匹马到了能听到的距离，话风一转，“我说的锰是可以融化到钢铁之中的东西，龙涎的锰混入了钢铁，钢铁就会变得非常坚硬。打造的兵器不说削铁如泥，起码比一般兵器要硬几倍。”

“啥？真的假的？”

“这东西真是龙的唾沫？”

“钢铁能变成龙牙那么硬吗？”

……

“小子，你又在这里吹牛了？哈哈哈……”

“哎呀，是薛大哥呀，没看到，失礼，见过李伯伯，你们这是来上香？”

“悼念孟珙大帅，这是他的功德寺。”薛莫东两眼放光地盯着那块黑石头，“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掌柜的，这块石头我要了，一万钱太贵了，一千吧，你扑不扑？”

苗熙帅摇头说：“公子是读书人，你也想制兵器？我告诉你，我只有九成把握。

你愿意扑的话，先付两千钱作订金，然后把石头带回去，若兵器制作成功，你再付我三千钱，不成功我退你三千钱，这样扑如何？”

“只九成把握呀？”书生有些犹豫。

“小子，你说得像真的似的，没忽悠人？”薛莫东笑道。

“薛大哥，我没学过骗人，我还准备向你学武呢，更不会骗大哥你呀。”

“行了，我要急着进寺，废话少说，你最低多少钱卖给我？”

苗熙帅看到刚才问价的书生在犹豫，说：“这样吧，薛哥，我确实有九成把握制作出坚硬的兵器，你拿去就是，不过，要先送我一条裤子。”

“哈哈哈，小子，不作生意我也可以送你一条裤子，走，咱们现在就去买！”薛莫东扫了一眼柯梦。

“行，我看中一条裤子要1650文。”

“不多，走吧。”

“别走，是我先看中龙涎石的，我给你两条裤子可以吧？”

苗熙帅有些尴尬地说：“抱歉，刚才你没吭声，我答应了熟人。说实话，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给熟人不容易起纠纷，没效果他还能找我退钱。”

“我也可以来这里找你退呀。”

姓李的老人说：“好办，听说石头很脆，砸开各分一半好了。”

苗熙帅摇头说：“不行。我拿不大准这块龙涎石里锰的含量，运气好确实能打造两把宝剑或者更多，可是，若含量不足的话，制造的钢铁不仅不会变硬，而且会像硫璃那样一碰就酥。”

他说的是锰的特点，含量不同其特点完全不同。

青年人和薛莫东立马对上了眼，眼中都像放光似的，谁都不想放弃。

“扑？”

“扑！”

“投圈吧？”

“行！”

薛莫东说着跳下马来，接过苗熙帅递上的10个竹圈，没走向摊位，随手就把一个圈扔了出去。

众人惊讶声中落在了空地，立马引起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