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五章:裙子下面是紫色(1 / 2)我在人间称王首页

松江自长城之北那座大山俯冲而下,在中土神州东北部自南向北贯穿,流入大海。在松江下游,渤海国的东南部,矗立着一座巍峨大城。

正午时分的阳光,照射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农人正在忙着秋收,金色的稻麦和粟米,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可人。

陈子墨站在船头,举目望去,只见那座大城如一尊太古巨兽,匍匐在松江之上。

松江在此穿城而过。

无数大小船只在松江水面南来北往,忙碌,热闹,繁华。

随着乌篷船不断靠近大城,张有归的情绪变得越发忐忑不安。他坐在船尾,背向大城,望着北方的秋色,沉默不语。

陈子墨回头,冲张有归喊道:“二老表,入城了。”

张有归没鸟他。

乌篷船如一只轻盈水鸟,灵活的避开南来北往的大小船只。行至离城十里,便汇入走水道入城的船队中。

艄公呵呵笑道:“两位公子,三十两银子,三百里水路,两日刚好到达龙原城。只是入城船只太多,可能要等到傍晚才能顺利入城。”

陈子墨笑道:“不碍事的,只要摆脱楼船的纠缠,四五日入城都是可以的。”

张有归闻言,身体一颤。他转过身对陈子墨说道:“大老表,既然王玉珂身在渤海国,那他师父想必也在。”

陈子墨一愣,觉得张有归说得有理。以前听楚爷爷说起过一段陈年旧事,说是当年他仗剑走江湖,在楚都金陵碰到熊通。两人因为起了口舌之争,便大打出手。

虽然熊通的师父张如是正在楚国王宫和白衣剑神裴度手谈,但也不济于事。熊通被他打得道心不稳,以至后来,在飞升渡劫时功亏一溃。

自从那件事后,许多仙家宗门的年轻奇才,在行走江湖的时候,都会有一个护道人跟随左右,确保他们不至于过早淹死在江湖的浑水中。

那么王玉珂的护道人会是谁?

陈子墨联想张有归前夜那几句话,便猜测很有可能就是他师父本人,一位四劫仙人。

陈子墨皱了皱眉头,心想单是一个不知是元婴境还是出窍境的王玉珂就已经很棘手了,如果再跳出来一位渡劫仙人,哪里还有他活命的机会?

玉虚宗,和天师府同气连枝,和太和宗一样是宗字头的仙门大派,太和宗这张保命符可能会没用。

而且,以目前儒家朝不保夕的境况,陈子墨不觉得玉虚宗会遵守规矩,不以大欺小。

他将神识探入心湖,发现几日未见的小墨人儿和小绿人儿,正坐在清神果树上大快朵颐。

陈子墨见松江之上人多眼杂,便没把两个小家伙召唤出来。

如果王玉珂成功跻身出窍境,不知道小墨人儿目前的状态打不打得过。一想到师父田横那句话,陈子墨不禁呵呵笑了起来。

见陈子墨一个劲儿独自傻笑,张有归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没好气道:“与渡劫仙人敌对,你很开心?”

陈子墨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如果玉虚宗那位渡劫仙人还要点脸皮,不以大欺小,我自有办法收拾王玉珂。”

张有归翻了个白眼,说道:“一条五重山的蛇妖就差点打死你,你不吹牛会死啊。”

陈子墨呵呵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张有归见陈子墨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欠扁模样,突然会心一笑。

他凑近陈子墨的耳朵,轻声问道:“是那位小墨人儿?”

陈子墨做了个噤声动作,笑道:“心知肚明即可。”

“我说大老表,劝你不要将他召唤出来,现在是非常时期。依我说,咱们还是夹着尾巴做人,不要主动招惹玉虚宗。”张有归提醒道。

“那如果是他们主动招惹我们又如何?”陈子墨反问道。

“受他几句骂又不会掉几斤肉,没关系的。”张有归愁眉苦脸道。

“张有归,你脸上的表情和嘴里的话很违和啊。”陈子墨拍拍他肩膀说道。

张有归长叹一声,坐在船舷上,望着如巨兽匍匐的龙原城,怔怔出神。

陈子墨向艄公投去很狗腿的目光,屁颠屁颠的来到船尾,谄媚笑道:“老爷爷,你是高手?”

艄公翻了个白眼,心道以前叫我老汉,现在有求于我就叫我老爷爷。小家伙很会来事嘛。

“别打我的主意,老汉过惯了撑船的逍遥生活,不想惹火烧身。”艄公丢给陈子墨一个后脑勺。

“谢先生临走之时以密音传话给我,说是遇到危险,可以找你老人家帮忙。”陈子墨一双小手,在艄公背上飞快轻捶。

艄公破口大骂道:“狗日的儒家读书人,尽是一肚子坏水。”

陈子墨呵呵笑道:“来来来,我来撑船,老爷爷你去船头坐着看风景。”

陈子墨边说边朝张有归挤眼。

张有归心有灵犀的一笑,赶忙起身让出一条路来,很狗腿子的说道:“来来来,你老人家辛苦了,坐这儿,我给你揉肩捶背。”

陈子墨丢过来一只木盆,正色道:“二老表,打水给老爷爷泡脚。”

张有归心中腹诽陈子墨,暗骂一声娘希匹,然后屁颠屁颠的从松江里舀了一盆水端到艄公面前。

“老爷爷,我给你搓脚。”张有归谄媚道。

艄公脸色很不好看的坐在船头,伸脚入盆,冰凉的江水很刺骨。

这他娘的是泡脚?

不是想冻死老汉?

若非老汉修为高绝,怕是泡完脚就要躺在药铺子里猛灌汤药了。

陈子墨站在船尾,手拿竹篙,撑着乌篷船在松江水面歪歪扭扭的前进,活像一条蜿蜒爬行的蚯蚓。

张有归嘴巴甜得蜜死人,一边使劲搓脚,一口一个老爷爷的喊着。以张本睿老年得子的年岁,张有归肯定是没见过自己的亲爷爷的。但这一趟喊下来,这家伙非但不觉得生疏,反而非常朗朗上口。

艄公被谢石小算一计,心里虽然不爽,但好在这两个赖皮货色嘴巴够甜,人也勤快,多少让他心里平很许多。

傍晚时分,陈子墨和张有归亲自下水摸鱼。仲秋时节的松江水,冻得二人颤颤兢兢,体若筛糠。

忙活了大半天,好不容摸了三条鱼,结果张有归一不留神又给放跑了一条。

陈子墨和张有归亲自下厨,烤了两条烤鱼,为表孝心,艄公独得一份,两个狗腿子共享一条。

“老爷爷,味道如何?”陈子墨为艄公倒满一碗酒,谄媚问道。

“只比屎好一点。”艄公闷哼道。

张有归侧过脸,努力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