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八章 还阳洞(1 / 2)残火令首页

“飘飘,你...这把剑...”马辰宇只觉事情越来越诡异。

“辰宇,”柳飘飘扬起苍白俏脸,低声曼语道:“我祖辈乃铸剑世家,受到前明朝廷器重,崇祯时爷爷曾官拜兵部侍郎,主责兵器铸造事宜。明灭之后,爷爷便举家隐居田林。他老人家隐姓埋名,以为可以从此过上普通百姓家的日子,但谁知还是在顺治十五年时被人查出。”

讲到此处,柳飘飘轻轻叹了口气:“那时爷爷年龄大了,爹爹却是壮年之躯。他们被抓至省府之后被定为“前明余孽“罪名,准备秋后问斩。岂料省府奏折报至军机处后,顺治皇帝不仅无罪释放,还对我爹爹倍加抚慰,并委以重用。依旧授予兵部侍郎之职,让爹爹负责为大清铸造兵器。

我爹爹性格刚正不阿,怨恨清兵残暴,对汉民屠杀甚众,初始不愿入朝为官,后经不过顺治皇帝反复派人规劝。他见爷爷雪鬓霜鬟,娘亲身怀六甲,心中终抵不过怜惜之情,便答应了顺治皇帝。

后来顺治驾崩,在我六岁那年,父亲却因无意中一句话得罪了朝廷新贵王辅臣。王辅臣找了个机会告至鳌拜之处。鳌拜也不查问,直接就下令诛我九族。”讲完脸上一片愤懑仇恨之色。

马辰宇心中暗想,顺治帝应是在柳飘飘三岁之时驾崩。其后数年,朝廷政权都是鳌拜把持。

王辅臣乃朝中大将,手握重兵,作战勇猛,鳌拜肯定会极力拉拢。朝政之事,只关乎利益之争,又岂会管你是否冤屈?不由暗暗对柳飘飘生出同情之心。

马辰宇沉思一下,劝道:“飘飘,你也不要太难过!人死不能复生。况且鳌拜已被当今皇上铲除,也算为你报了仇。王辅臣虽仍是朝廷大员,但如今境况已是大不如前。想要报仇,机会总是会有的。”

师父曾在他面前提起过王辅臣,知他起初与吴三桂交往甚密,吴三桂反叛前曾待他亲如子侄。后因小事争端,二人心生嫌隙,王辅臣便离开吴三桂。后被康熙皇帝重用,任命为陕西提督。

四年前,康熙撤藩导致吴三桂起兵叛乱,王辅臣竟也遥相呼应参与其中,被吴三桂封为平远大将军。后被康熙所派的大将图海围困在平凉,又被周培公劝降。

康熙却未治他反叛之罪,仍封他为平凉提督,加太子太保头衔。后来前方战役吃紧,康熙还让他参与到了讨伐吴三桂的战役之中。

马辰宇正在沉思,却听柳飘飘恨恨说道:“爹爹在世时最大的心愿便是铸出一把绝世之剑,但却未偿而终。”

说着举了举血剑,“这把剑,乃我父母魂魄铸出,我要拿着它诛掉王辅臣那奸贼的头颅,替他们报仇雪恨!”

马辰宇心中暗叹,见她芙蓉如面柳如眉,却背着这副沉重的血海深仇重担,足足压了二十年。方减淡一丝愁苦,如今血剑在手,只怕再添新愁。

再细睹血剑,只见身如烈焰,刃似火锋,通体发出炫目光芒,暗想实非凡间之器。

虽搞不清柳飘飘为何认定血剑乃她爹娘魂魄化身,但想此山洞内处处透出诡异,柳飘飘心生幻象也未可知。

担心她的伤势,伸手抬起她的右掌察看。

还未待举目细睹,突觉眼前红光一闪,那柄血剑剑身发出一缕红色光芒射到柳飘飘手上。

转头再看,只见柳飘飘玉手晶莹,皮肉如初,哪有受伤迹象?

马辰宇一阵目瞪口呆,心想此处似非人间之所,还是及早离开为妙。

眼见前方烈焰已熄,热气渐消,遂扶起柳飘飘来至洞边,只见洞底雾茫茫一片难以看清。

马辰宇无瑕多想,手执冥剑搭在铁链之上,一股内力涌出。

只听一阵“嘶嘶”声响,铁链散发出一缕雾气,渐渐冷却下来。

马辰宇回头看了看柳飘飘,见她俏身而立,脸上又恢复了些血色,不由心生喜悦。

“辰宇,我要拜祭一下我爹娘。”柳飘飘双腿一弯,对着那片岩浆跪了下去。

马辰宇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跪了下去。

“爹,娘,女儿今日终于见到你们二老了!女儿…”柳飘飘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伯父,伯母,你们二老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飘飘!”马辰宇轻轻说道,对着那片岩浆拜了三拜。

心想不管是否为真,此地总是与柳飘飘有不解之缘。自己拜它三拜,也不为过!

马辰宇俯身扶起柳飘飘,柔声说道:“飘飘,咱们在洞内呆的时间甚久,也不知你师父他们现在如何,以后我们再来好好拜祭伯父伯母吧?”

柳飘飘脸上虽一片悲伤,珠泪盈眶,却乖巧的点了点头,对着岩浆袅袅婷婷拜了三拜后,银牙一咬,站起身来,满脸坚决之意。

马辰宇想到柳飘飘暗中无法睹物,便俯身背起她。脚尖连点数下,飘身走过长长铁链,来到对岸山洞之中。

柳飘飘趴在马辰宇背上,脸上哀伤减淡。也不知为何,只要马辰宇在身边,她便觉得内心安定无限。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玉手中那柄血剑发出烁烁红光,似在照亮前行之路。

“辰宇,这把血剑仿若在帮我疗功,我只觉现在功力倍增,全身暖洋洋的很舒服。”柳飘飘柔柔说道。

马辰宇心中一动,暗想这柄血剑莫非和自己的冥剑若仿?

不由心中大喜,没想到此番行来当真是因祸得福,自己和柳飘飘各自得到一柄神剑。心想若是蓝溪绫得知,不知会有何感想?

马辰宇正在沉思,忽听后面传来一阵铁器脆响。回头一看,只见那条粗壮铁链节节脱落,呼啸着坠入洞底岩灰之中。

“又是一条不归途!”马辰宇叹息一声,不由摇了摇头,对这里的异况产生了一丝习以为常的麻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