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在木桌上清脆的一声响,“你们足足十个还能让她欺了去?”
另一个婆子神色紧张的道,“她欺不过我们几个,可是奴婢几个……娘娘勿要动气,奴婢才敢说。”
其余九个人神色皆是骇然的,神色不知不觉的惊恐。
史氏皱眉,心道:一个奴婢还能翻起浪来不成?
“你说。”
得到史氏的应允后,那婆子急促道,“奴婢几个总是不明不白的好像被什么东西魇住了,只要白日正面对上她一次,夜晚便会梦见鬼怪。”
史氏忽然感兴趣的前倾些,“哦?”与白衾对视一眼,“确定不是迷药之类的东西?”
几个婆子谁也不敢确信,神色却是好多了。
处在最后的一个婆子道:“此人能一直相伴在太子身侧,并对主子您不敬,终究是个大祸害,一个不过二十的奴婢,做了主事,奴婢几个总觉得不对劲。”
闻言,史氏反倒不感兴趣了。
她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书卷,摊开来翻了几页,“世上让人做噩梦的东西没有多少,但也是有的。这样,你们几个换个屋子,自己去选。若是再如此,再来找妾身。”
地上的人纷纷低头应是。
待人都走了,史氏合上书卷,淡淡的吩咐,“你和智鱼说下此事,让他想办法套出来话。”
白衾恭敬的道,“是,娘娘,今日看见智侍卫便与他说。”
白衾又道:“这事不是大事。许是几个婆子看出了娘娘的心思,想借娘娘的力打压这个霜淤。”
史氏点头,漫不经心的道:“十之,让他们折腾去吧,几个奴婢能折腾出多大的幺蛾子。这后院里就我一个女眷,从前倒也罢了,我若再不能容人,怕是过几日便自会来一个余氏张氏给我添堵。一会儿见了皇后娘娘,记得伶俐些。”
“是,娘娘。”
粗粗修整一番完毕后,史氏到了主殿,临到门口里头传出的声音,令她眉梢微动。
主殿内,太子站在中间,对面立着一年迈的老者,细细瞧来,似乎是丞相公孙贺大人。
丞相说了什么,太子正一把托住了丞相的肘,道:
“丞相不用客气,本太子一会儿正要去见母后,正好一问,具体如何本太子也不知晓,到时候再说。”
丞相公孙贺依然恭敬的拱手道:“老臣就这么一个嫡子,他生母也是溺爱,宠的实在是不像话,此次回去必定严加管教,打断他一条狗腿!”
太子面皮一抖,熟悉的人便知他是想笑的,“丞相勿要如此,令郎不过挥霍了些,挥霍的也是丞相的财物,理当网开一面的。”
“那……此事麻烦太子了。”
太子随口说了几句场面话,“丞相不必多烦忧,定是下面的人不懂得变通,可有询问另外几位大人?”
这指的是与丞相交好的几位品级相差无几的大人。
丞相叹息,“说来奇怪,原以为是他人做了手脚,故意针对,不料京城里所有的人皆是如此。朝堂上几位官僚,对治理旱灾方面支支吾吾谁也说不出个主意来,难有合一心的时候。”
他手微拱,“皇上却是铁了心要做出一番整治来,先拿几个臣子开刀,有趣的是,这官僚几个子嗣方面倒像是提前讲好的,一样自身难保。”
太子若有所思,他不在京城的期间,事态原来发展到如此地步了。
他回神温声道:“丞相先请,本太子去了母后那儿,问了再传消息给丞相。”
丞相略拱手,一边叹息,一边满面愁容的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