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咱们回家。”千树终于舍得离开河堤了。
云儿歪头瞄了眼小姐身后,那匹奇怪的马也跟来了,弱弱地问:“那……天马也回去?”
“当然,”千树亲昵地摸摸天马的鬃毛,笑答:“从今以后,它就是我的马了。”
她本想上马,被天马不留痕迹地避过。她笑了笑没介意,自个儿往前走,也不牵马,马乖乖跟于侧。
所以刚才的亲密接触是某种仪式么?云儿的额头上划下黑线,仔细打量天马,除了壮实一点,和别的矮驹也没什么不一样啊。
奇怪的是跟这匹马说完话后,先前还萦绕在小姐周身的颓丧之气都消失不见了,以前那个活泼乐观的三小姐又回来了。
管她疯没疯呢,小姐觉得好就好。云儿偷笑,跟了上去。
刚到喻府门口,就看到小厮神色慌张地迎上来:“三小姐你伤都没好就跑出去,害我们找你好半天了!有人……有人说你大闹屠宰场,这又是怎么……总之老太太很生气,叫你赶紧……”
当我是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的狗么。千树不耐烦地抬手:“我累了,让厨房准备好吃的送我房间来。”
“可是……”
千树脸色一变,冷道:“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我说什么你就去做。哦对了。”
她给了天马一个眼色,又吩咐小厮:“把我的马牵去好好伺候,若伤了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小厮吐吐舌:“生了场病,脾气倒涨了。”他不敢违逆,赶紧照办。
千树跟云儿回房后,等了许久都不见菜来。
云儿叹了口气,捂着小肚子往门外走:“小姐,怕是张婶她们故意耽搁,把咱们的膳食克扣了。还是我自个儿去拿——”
自从投靠喻府,她们就低调做人小心行事,如此低眉顺眼竟让那些势力下人给小瞧了,真是人善被人欺。
“也罢。”千树嘴角扯出一个冷笑,起身走出:“我亲自去一趟后厨,教教他们规矩。”
“可是小姐,你不怕……”云儿脸上写满担忧。
“怕什么,怕被老巫婆赶出去吗。云儿,这次不是她赶我,而是我要翻脸,谁也拦不住我。”千树说完,迈开步子。
之后,她闯入后厨,先扫视了众人,然后便将视线落在了灶旁的乘菜桌上。
那上面摆满了美味佳肴,荤素琳琅,香气四溢。云儿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下午她揍翻几个屠户,用了不少力气,早饥肠辘辘了。
只听千树大声道:“来人。把这桌菜拿到我房里去。”
厨工们只是抬眼瞧了她一眼,就各自忙活去了,该切菜的切菜,该烧火的烧火,仿若她是一透明人。
唯有后厨主事张婶假笑着走来,搓着手为难道:“嘿嘿三小姐,真不好意思,这盘菜是为二小姐准备的。您的菜一时半会儿没做好,您看咱后厨就这么几个人手,实在来不及……”
话音未落,只见寒光一闪,一把剑就架在了脖子上。原来是喻千树眨眼间抽出了云儿的柳叶剑。
云儿发出一声低呼。这把剑是当初千树阿爹送给她的,请了乐璎国最好的剑师花三年锻造,是把材质特殊的软剑,但极为锋利,十分贵重。
千树只是微微动了下手腕,光刃一弹,便在张婶白胖的脖子上留了道血口子,鲜血立马顺着脖子滑落至前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