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太乐观了，只要我想，我依然可以控制于你。”

“那你控制啊？”

“……”

“没话说了吧？你控制不了我了……”肖雨用唯一可以活动的脑袋扬天大笑，她笑了很久，可笑声里却听不到半分开心。

“让我想想你为什么在这一世无法控制我？唔，大概率是因为婴儿疫吧？不对，婴儿疫在之前的世界里也发生过，我也中过招，可你依然能控制我——等等，我想起来了，他离开广播室时曾留言说让我给他打钱，难道我因为婴儿疫昏迷后身体出现了别的变化被他救了？是了，一定是这样，不然的话，我无法解释你这一世怎么努力都无法控制我这一点！”

“你别再激怒我了……”那个声音阴沉无比，仿佛动了杀机。

“激怒？”肖雨冷笑，“怎么会是激怒呢？你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怒？你凭一己怨念勾结外敌把毒素注入此间灵气，害此间数十亿生灵活得人不人鬼不鬼——有着这样大手笔的你，怎么可能会轻易被激怒？你只是个怨念的集合体而已，别成日里伪装出人类的七情六欲了，你不配！”

“该死——”

伴随着这样一声诅咒，肖雨那布满尸斑的右臂突然断裂开来，血水喷溅间，肖雨痛苦的惨叫出声。

她倒在地上，面色惨白如雪。

疼痛使她的五官稍微有些扭曲，但是她却并没有求饶。

“看，被我说中了吧？其实你也很明白自己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吧？所以你是怎么想的呢？化身成人间引入外敌只是为了做人类金字塔顶端一样的存在，可没想到折腾到最后，别说站在人类的金字塔顶端了，连人的身份都已经不复存在——”

“你说，明明知道是与虎谋皮，为什么还会有蠢货要孤注一掷呢？我实在是看不透你这清奇的脑回路——”

“闭嘴！去死，去死——”那声音终于按捺不住开始气急败坏起来。

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诅咒，肖雨的左臂，双脚，双腿皆一点点断裂开来。

起初肖雨还能因为疼痛惨叫两声。

到最后，却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失去了惨叫的力气。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没有停止说话。

说话时的她似乎有种不吐不快的迫切感。

溅上血污的右脸紧贴着冰冷的路面的她吃力的翕动着嘴唇，秦落很努力才听清了她弥留之际的呢喃自语。

“我诅咒你啊，你毁了我一世又一世……”

“我明明可以做他的同伴和他并肩作战，可是，因为你，我却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和他站立在对立面，不得不违心的坑他害他让他痛苦……”

“我明明……明明那么喜欢他！可是，却不得不做着让他讨厌的事……”

“我就要死了，这应该是最后一个平行世界了……他救了我，无意中帮我脱离了你的控制，我本可以找到他和他做同伴的，我就要去找他了，可是你却又活活的坑害了我！我诅咒你，拿我所有平行世界的生命一起诅咒……”

“我不知道你曾经的怨念有多深，但你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害我，我势必和你不死不休！”

“……”

声音越来越弱。

到最后，虽然她的嘴唇依然在翕动着。

但是，秦落等人却已听不到半点声音。

画面消失了。

所有人都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虽然绝大多数人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大家依然从肖雨死前的反抗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愤懑。

“龙腾云，你记得肖雨吗？”识海里，心头如同堵了块石头一般的秦落问龙腾云。

“肖雨吗？”龙腾云顿了下表示自己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个名字，可是，到最后却摇头道：“虽然我是你的队员，但是你的私事方面我并没有刻意关注——”

“所以你不知道她吗？”秦落皱眉。

不应该啊……

根据肖雨死前的话语，可以断定她与门扉小队之间的恩怨不浅。

这样的存在，龙腾云就算再不管闲事也应该注意到才对。

可是，龙腾云的反应却好像对肖雨一无所知。

为什么会这样？

不死心的他又问龙腾云道：“那你记不记得有那么一个人一次次把门扉小队坑入绝境？到最后被我发现亲手杀死的？”

“这个么……”龙腾云语气里很是为难，“坑门扉小队被队长你杀死的人有很多啊，双手加双脚都未必能罗列过来！秦队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关键点供我筛选？”

秦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