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雨低着头不言不语，线条优美的脖颈显露，却衬得脸上的伤更加格格不入。

“表妹这脸上的伤，可要唤大夫来看看？”霍逸伝好似才看见文雨的伤，皱着眉头有些担忧道。

霍绣芳垂眼看着，茶盏中不断起伏的叶片，语气颇有些不满文雨所为的意味：“自己做的孽，她哪还有脸面叫大夫。”

她就知道霍逸伝来这儿，不单单是为了护下沈清，只怕还硬是要闹大讨个公道了。

文雨这个蠢货，多好的机会摆在眼前，非是选了条最笨的路走。

“姑姑此言差矣，表妹伤在脸上，难不成还是自己打的？”不出霍绣芳所料，霍逸伝死抓着文雨的伤不依不饶。

沈清在桌下拽了拽他的袖袍，闷声道：“是我。”

“娘子，你……为何这般行事？”霍逸伝皱紧了眉头，极为不解地看向沈清道。

尽管十分想笑，霍启燃还是硬憋了回去，替文雨把故事说了下去：“文表妹先拿着戒尺打了嫂嫂，然后……”

想到当时沈清冲上去，抓住文雨狂扇耳光的样子，霍启燃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被对面的沈清瞪了两眼才好不容易强忍住。

“这……”霍逸伝似乎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结果，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见他们戏已经演得差不多了，霍绣芳伸手按了按额角。

林嬷嬷赶紧就见缝插针，上前关切道：“二姑娘头又疼了吧，昨日见了风，今日也没有好生歇着。”

长辈身体不适，霍逸伝就算是再想追究，现在也不适时宜。

尽管这长辈是在装病。

“姑姑身体不适，还是唤大夫来看看吧，莫要拖垮了身子。”霍逸伝面露关心道。

霍绣芳不赞同地看了林嬷嬷一眼，摆摆手哭笑道：“不过有些头疼，歇歇就好了不打紧。”

文雨是个蠢货没错，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她的人，说什么她也不能让人在她眼皮子底下被整治了。

“既如此，逸伝和娘子就不叨扰了，姑姑好生休息，若有什么不适定要唤大夫来瞧，身体最为要紧。”霍逸伝点点头，顺着霍绣芳的意思道。

得到霍绣芳的允准，沈清就扶着霍逸伝离开了藴芳院。

……

沈清扶着霍逸伝深一步浅一步地走着，安静的模样同平日里判若两人。

“娘子今日是降妖除魔不成，还险些被妖魔挖了眼睛？”霍逸伝撇了眼默不作声的沈清，似笑非笑地问道。

早在沈清冲上去的时候，霍逸伝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其实他本不打算这么早，就同霍绣芳对上，这也是他留下沈清的目的之一。可在屋里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来了。

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了什么，沈清有功夫底子，就是再来两个文雨，也不会是对手。

最后只能说服自己，沈清这颗棋子还有大用处，不能折损在这儿。

沈清闻言撇了撇嘴，低声反驳道：“除魔卫道怎么会没有伤亡，再说了对面的伤亡，可大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