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从下了墓以后,我能够感觉得到蒋老正在用着潜移默化的方式修改着我们身上的一些瑕疵,不管是对我,还是对老宫,特别是经过了甬道那件事后,蒋老几乎是把我当作了亲徒弟一样教导的。
所以蒋老罚我跪香也好,还是罚我抄经也好,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心里并没有任何怨言。蒋老和我说出的这番道理其实我在书籍和师父的教导中也是知道的,但是完全没有这种言传身教来的感觉要清楚一些。
并不是说我师父就没有想过对我言传身教,而是在这种事情上面没有言传身教的这个条件。就像军人保护平民,医生保护患者,玄门弟子享受十方供养,人间香火,同时也有承担维护正道的责任,在面对这种情况下,确实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因为时间紧迫,蒋老暂时记下了我的这次跪香,仅仅是跪了二十多分钟之后就让我站了起来。我见蒋老小心翼翼的把那只燃烧了一些的雪茄放回了他的雪茄盒内,不由得抽了抽眼角,看样子这是要留着让我我出去之后继续跪,不过想到蒋老那个烟瘾海内外九级的水准,估计不等我们出墓这根雪茄就会化作青烟消散在这空荡荡的墓室里了。
林毅最终还是接受了蒋老的提议,我们整理队伍回到了之前林万栋他们停留过的那间墓室,相对于过于开阔和过于狭窄的环境,这里显然更加安全一些,毕竟有个什么突然情况也可以顺着另一边的墓道撤离,或者在这间墓室里面周旋。
不过在我们安置好新的营地后问题也就来了。
之前加上林万栋我们已经有五个人了,现在加上姥爷他们这六个人,足足扩充到了十一个人。十一个人就是十一张吃饭的嘴,林万栋他们的食物已经所剩无多,而姥爷他们这六人队仅剩下了不到两天的口粮。我和蒋老本来准备了五天的食物,大部分食物都留在了古宅里,但是加入进来的这些人我们又不能不管。
所以算来算去,最后我们发现我们所有的食物集中在一起,即便是省吃俭用也只够这支队伍吃上三天。所以三天之内如果老宫他们依然没有带着队伍找到我们,那无论找到找不到其余的探险队员,我们都要撤离出去了。
想到这里我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林毅,之前他自己一个人走出去的时候,裤兜里连块饼干都没有,如果不是我给他弄了回来,估计用不了两天他就饿得走不动道了。再加上没有水,最多四天他就会因为饥饿和脱水死在这里。当然,如果遇到个形式兴许一天都撑不住。
所以说,冲动是魔鬼,做事不能不过脑子。
除了食物的问题,我们的帐篷也处于缺乏的状态,我和蒋老压根就没有带帐篷,而姥爷他们六个人也只剩下三顶帐篷,考虑到王思是女孩子所以单独分给了她一顶,另外五个人挤在了两顶帐篷里,相比较而言之前一人住一顶帐篷的林万栋三人简直就是总统套房了。
最后林万栋把他的那顶帐篷让给了我和蒋老,然后和队伍里的其他人将剩下的两顶帐篷匀了一下,这才解决了住的问题。
晚饭的时候,我和蒋老用固体酒精生起了火,之前离开宅子的时候就考虑到可能会在外面停留一晚,所以别的比较占重量的东西没带,我和蒋老还是每人装了两盒这种酒精。可能是很久没有生火做饭的原因,再次看到火光时,林万栋他们几人显得比较兴奋,纷纷围坐在火苗旁边伸着手烤起火来。
虽然墓室里并没有到外面那种天寒地冻的温度,但是这种围坐在一起烤手的方式更像一种仪式感,让这支队伍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古墓中找回到了一丝外面的生气。
在煮上水下好泡面以后,不知道是谁开了头,我们围着火堆拍手唱起了歌来,林毅也不再绷着个脸,开始和大家有说有笑的交谈起来。我突然发现,其实这个男人看起来也并非是一开始遇到的时候那么的令人憎恶,只不过一开始的时候我给他贴上了“情敌”的标签,直到现在,我好像有那么一丝明悟,慢慢的释然了,所以这个人呈现给我的细节与情感也变得更加丰富起来。
“姥爷,您生日是什么时候?”晚饭间,借着固态酒精燃烧产生出的温度,我有些怅然的向姥爷问到。
“我的生日?六月初八,你问这个干嘛?”姥爷正在和蒋老一同盘腿坐在地上吞云吐雾,听到我问他这个问题有些诧异的看向了我。
“不干嘛,等您过生日了,我送您个礼物。”我看着两个老头在烟雾里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身影,有些出神。在最近的这段日子里,好像上天把我曾不曾拥有的亲情缺失,一次性的都补给了我,让我突然觉得像是梦一样。
“哟,小熙,你就没问过我的生日,现在找到亲外公了,就不管我了?”蒋老咧着嘴笑着向我说到,但是语气中丝毫听不出有什么责怪。仪式感这种东西,在蒋老的心里面应该已经很淡了吧。
“师叔,九月初三,您的生日我早就知道了。”我笑了笑,蒋老别说生日了,精确到什么时辰出生的我都知道,他的八字我偶然间见到过。
“你个小子,你是从哪弄来的。”蒋老笑骂了一句,显然对于我知道他的生日感到挺稀奇。
“偶然看到的,您的八字我都有。”
“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坏点子?把我的八字都搞到手了,想干什么?”
“哪敢啊师叔,不是想给您买点东西嘛,毕竟您送了我一副镯子。”云海yunhai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