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们的生存方式?”
南宫护嗯了一声:“每到冬季总有部落消失,就是因为他们在过去的一年里失去了过冬的资格,却又不得不赶往冬季牧场,哪怕是被人吞并也比独自在外冻死的强。
资格就是轻壮的人数,牧群的数量。
没了牲畜,哪怕是在这林地里轻壮也很难熬过冬天,若是到了草原上一场白灾下来牲畜死的过多,大的部落也不能承受。”
见南宫护讲完,王尧吐出一口唾沫道:“回去睡会儿,四更还得起床。今年他们就不用忧愁如何过冬了。”
天边刚刚泛白,三匹烈马冲进了这个还在沉睡中的营地。
第一次进入游牧民族的营地就是以这样的方式,让王尧有些紧张、兴奋。
一箭射中刚刚探出身子的男子后,南宫护无奈的继续跟在王尧身后。
之所以无奈是因为王尧从不带弓弩,而此时的胡人还未从昨夜的狂欢中醒来,以至于他的马槊没有可以攻击的目标。
不过随着南宫豹的一棒子下去,一道带着不甘及恐惧的大喊声,终于划破了这个本该寂静的清晨。
一个接一个的牧人手持弓箭从毡帐里走出,不断的开弓射向处在三人冲在最前面的王尧。
全身伏在马侧,一手紧紧拽住前鞍防止自己坠马,就那么简简单单的平端着马槊。战马跑过,刚刚走出帐篷的人,只看到一道寒光划过,脑袋就已经飞了出去,幸运一些的还看到了自己的后背。
南宫豹的棒子划出一道半圆,手腕向上一带,那堆燃烧了一夜的篝火便火星四溅的飞向旁边的帐篷。
王尧不再练箭的最大原因就在与南宫护的对比,后者极少两指开弓。而此时的南宫护在营地大乱后,不再遮掩自己的箭术。
三指每次取箭两支,开弓放箭时中指与无名指之间会夹着另一支,一箭射出只需要无名指轻弹,支羽箭马上又会搭在铉上。
别人开弓两次的时间,南宫护可以射出三箭,时间越久他与其他人的开弓次数相差也会越多。
南宫护的箭壶从来不在背上,在马上的他箭壶永远挂在右小腿一侧那个他自己制作的钩子上。
一个孩子刚刚举起自己的小弓,就被一箭射爆了脑袋。
小小的身子在强大的冲力下,失去脑袋后又飞出了足有一步。
这让王尧想起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是理解了过车轮者斩的意思,哪怕那个孩子还没有车轮高。
冲到了昨夜里根本看不到的毡帐,这里的小坡肉眼可见,胯下的烈马似乎因为清晨的林间有些泥泞,马蹄总是打滑。
那个站在高处手持长矛的胡人,就等着自己。
可能是感觉到了主人的心思,宝马摇摇脑袋,突然用力的向坡上冲去。
马槊由下向上刺出,长矛顺势而下。
手腕一转,王尧嫌弃的扔掉手中被自己掰断的矛头,不再看这个让自己刚刚有一丝期待的对手一眼。
南宫护还在追着最后一个上马逃跑的胡人,不时的吼叫两声,希望对方可以回身射自己一箭,好让自己抓住。
这个抓住不是抓住人,而是抓住箭矢,好回射对方。
自己今天的箭没有带足,少爷又很懒,总需要自己帮忙解决一些人。昨晚上就不该那么笃定的讲起地势。
见南宫豹已经下马探身钻入一顶帐篷,王尧也从马上滑下,转身从已经成为尸体的胡人身上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