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当年老太爷的丧礼虽然是我一手操办,但此事与我绝无关系。”秦夫人连忙澄清。
云馥记得,那袁姨娘是秦老爷的二姨娘,如今秦府后院属她的年龄和资历最大。
她育有一女,早已嫁到他乡。
“夫人,妾身只是想到当年的这件事,顺口一提罢了,绝对没有怀疑夫人的意思。”
袁姨娘顿了顿,又缓缓说道:“何况,当年遗容瞻仰是时候,似乎并未有过异常。”
仵作在一旁接话:“没道理的,既然是中毒身亡的,面目绝不可能一点迹象都没有。
一般中毒身亡的人,面部、唇瓣会呈现乌青色,亦或是乌黑色。有些毒药会使人水肿,用银针一扎,会流黑血。”
“那这到底是不是中毒?”秦老爷沉声发问,此时此刻,这里所有人中,他是最关心这个问题的。
仵作有几分为难:“这个,也许要好好验尸一番,才能知道。”
“那就快验。”
“可是,正经使用的家伙事儿都在衙门,在这里恐怕施展不开。”仵作如实说,“不如,先将老太爷遗体送回衙门义庄,等年后再说?”
今日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明儿就过大年了,这个时候衙门的人肯定已经休假了。
秦老爷却希望能够早日查出事情真相,他朝许管家使了个眼色,后者就已经明白。
许管家将之前原本要给牛先生的金锭,捕头和仵作一人给了一个:“这大过年的,虽不吉利。
但我们老爷想早日抓获凶手,替老太爷报仇雪恨。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麻烦二位能不能快一些。”
捕头有些不好意思:“秦老爷,这都是我们衙门的分内之事,这样子是不是不太好呀。”
“这有什么不太好的,总归是我愿意罢了。”秦老爷沉声道,“我秦家老太爷的事情,暂时要麻烦二位了。”
就算过年碰尸体晦气,但在金灿灿的元宝面前,这些晦气造就不复存在了。
而且,上一次叶玄德让画姑警告知府,不能收受贿赂。
秦家扶持的知府倒下了,总要再扶持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捕头。
好好地祭祖变成了查案,棺材被抬到了衙门去,尔后捕头则和秦家众人一同回秦家。
云馥第一次来秦府花厅的时候,还觉得此地宽敞得很。
然而秦家夫妇,以及几位秦氏长老一落座,嫡系血脉站在中间,而旁支血脉则站在长老身后。
屋子里面呼啦啦一大片人也就罢了,院子外面甚至都站满了,连一丝缝隙都没留下。
放眼望去,约莫有上百人左右。
而且,这还只是如今留在芸州的秦氏族人,还有许多成家在外的没有归来。
可见秦氏一族,在芸州的根有多深,有多复杂。
秦老爷坐在高堂之上,饮下一盏茶:“人都回来了吧?”
“是,方才在祖坟的秦氏子弟,都已到了。”许管家恭敬的回答。
“赵捕头,请开始吧。”
那姓赵的捕头这才摆了一张小桌子,让秦氏子弟都挨个儿来他那里问话。
由于云馥那时候年龄不够,再加上今日的事情是她发现的,所以她干脆坐在赵捕头身边旁听。
排除掉一些年龄不够的,剩下的人有七八十的老大爷,也有三十岁的中年人。
接连查问了数十个,都没有什么发现。
云馥背过身去打了一个哈欠,她坐在这里都已经有一个时辰了,这才刚刚审问了一半的人。
就在这时,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大喇喇的坐在了审讯桌面前。
赵捕头手都已经写麻了,故此,他找了个识字儿的家丁代笔,他只管问。
“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