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女子，悠悠转醒。

“这可是阴曹地府？”寇静雪虚弱的开口。

“不是，你还活着，寇姑娘。”

“为什么还要让我活着？”寇静雪眼角的泪水滑落在苍白的脸上，“我如今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谢止水见她如此心灰意冷，不免悲痛万分，也忍不住泪如雨下，“寇姑娘，他并不想看到你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

一个他字，让寇静雪瞳孔紧锁，涣散的意识也开始回来，她这才借着微弱的烛光发现，眼前这女子她并不认识，只是似曾相识。

“你是？”眼中闪过怀疑，她却并未大喊大叫。

“请原谅，我的身份暂时不能告诉你。只是我不会加害你，我是来报恩的。”

“报恩？”

“白家二公子对我有恩，而他最放心不下的人是你。”

谢止水轻轻开口，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在听到白家二公子后，从最初的惊诧不安到难以置信再到心如刀绞，面前的女子紧紧咬着双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那微微抖动的肩膀在夜色里显得可怜无助。

“可他，终究骗了我。”她带着哭音轻轻说道。

说好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转眼间，却独留她在世上，相思成灰。

“或许，会有奇迹不是吗？”谢止水不能将白玉崖的事情明说，怕给面前的女子带来杀身之祸。

她已经禁受不起再一次的打击了。

“会……吗？”寇静雪止住了眼泪，有片刻的失神。

“谁说得准呢？”谢止水笑了笑，“可是他一直在陪着你，不是吗？”

是啊，一直在她心里陪着她。

“他不想你死。他要你连带着他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可是，皇命难为。我只有一死才能不负他。”寇静雪怔忡着。

谢止水微微叹息，“你现在一死虽不负公子，却唯负家人。”

以死抵抗皇命，寇家乃大罪。

或许，谢千灵也是看中这一点，想要将寇家连根拔起。到时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眼里的光又暗淡了几分，眼泪一颗一颗的砸了下来，“是我鲁莽了。”

生难死亦难。

“所以，我是来救姑娘于水火的。”

谢止水调皮一笑，这悲情的画风总算缓和了不少。

“可以吗？”寇静雪眼睛亮亮的。

“嗯。”谢止水坚定的答她。

“除了死，我真的想不到还能做些什么？”

“会死就足够了。”

“嗯？”

“你只是死的时间不对。”

谢止水附在她的耳畔，轻声说了一句。

“…那时你便是死，也算是解脱了。”

烛光落在二人脸上，明明灭灭，看不到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