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又喝了一口酒，似笑非笑说：“你和杨渝这件事是我亲自从头跟到尾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这个案子，我根本就没打算赚钱。”

“哦？”

苏芸定定望着牧凌，笑着说：“有一次我逛馨园画廊美术馆，正巧里面有杨渝的个人作品展区，杨渝作为著名现代派画家，又是馨园美术馆签约的最赚钱的画家，我自然很感兴趣，所以就在里面多逛了些时间。我这个人比较俗，对艺术一窍不通，对现代派绘画更是欣赏不来。我欣赏不来，但是有懂艺术的啊。当时正好有几个美术学院的学生来看展，我偶然听到其中一人说杨渝自从回国，这创作水平直线下降，风格也骤变。他在国时期的作品色彩绚烂风格大胆，视觉效果震撼，幅幅皆是佳作，新作品一经面世便激起收藏家疯狂竞价。可是现在回国后的作品却平庸无趣到极致，产量倒是很快，但是却再无惊艳佳作，让人很难想象这些平庸的作品竟然出自杨渝之手。说他现在的画作还能卖七位数的价格，全凭他之前积累的名气，以及他有个做高官的亲大哥。”

牧凌原本是漫不经心随便听听的态度，当听到这番话时，他的表情逐渐认真起来。

“苏小姐说自己不懂也欣赏不来艺术，却跑去看画展，还如此八卦，倒真是有趣。”

苏芸继续说道：“我回到家后，就开始在网上搜寻杨渝在国时期的作品，只要网上能找得到的画作，我基本全部都看了。又和他回国后的作品一一作对比，好像还真如那人所说。我不禁有了个大胆的猜测，杨渝在国时期的作品，会不会是有人代笔？所以在吕秋珍主动找到我让我调查她丈夫时，突然想起这件事，为了弄清心中疑惑，我才会积极主动亲自出马。”

牧凌神情郑重：“苏小姐，你努力工作赚你的不义之财就好，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苏芸死死盯着牧凌的双眸：“看牧先生如此认真严肃的表情，难道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不是，杨渝所有的画作，都是他一手创作。我是他多年的助理，十分清楚他的创作情况。”郑重严肃一扫而光，牧凌又恢复冷淡的神色：“正如苏小姐所言，你的猜测很大胆，但是这个大胆的猜测滑稽又愚蠢。这种猜测苏小姐还是不要再有的好，你这是告诉我，如果被杨渝知道有人在背后如此诽谤他，我相信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届时以诽谤罪以及损坏名誉罪和苏小姐薄公堂就不太妙了。”

苏芸笑着说：“这种猜测我也仅仅只是和牧先生提起而已，如果你不向他转告，我相信我是不会有被他起诉的机会的。”

杨渝说：“看在苏小姐好心好意提醒我提防吕秋珍的份上，我再郑重告诉你，杨渝并没有代笔，他的一切画作都千真万确是他自己创作。至于你说的他在国时期的作品水平明显高于回国后的，我想”说到这里，他清隽的面庞浮现一丝微笑：“或许是因为他在家人的逼迫下回国娶了现在的太太，灵感丧失的原因吧。毕竟，他曾经对我说过，我是他的缪斯。所以，这也是他为激发创作新高度极力请求我同他回国的原因。”

“我记得杨渝前期的作品中，有一副是一对男女恋人交欢的场景，而画中除了这对恋人，还有一个躲在角落中偷窥的男人。”苏芸挑眉：“牧先生觉得画中偷窥的男人偷看的，是恋人中的男人，还是女人？”

牧凌原本放在桌面的手，猛然握住面前的酒杯。由于用力，他的指尖开始泛白。

苏芸笑得很愉悦：“刚才我没有说的是，其实我的猜测还要更大胆一些，我觉得如果杨渝真有代笔的话，那么代笔的人一定就是你。牧先生，偷窥自己的同性恋人和女人上床，这感觉一定很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