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十一世纪,有那么一个少年,为了给心爱的姑娘尝一颗糖,给全班同学都尝过一遍,在遥远的年代,鹿予为了请心爱的姑娘看一出戏,请了半个京城的权贵,自那夜起,她再未按时赴约,他却夜夜都守在老地方,佑吉堂送来两个婆子,听说是策王府的人,他专程去打听,却只听到满口的污言秽语和咒骂,这样的人原本也不用再留,到底是她心慈,还要费心救治,叫告诉掌柜的也不必用心治,坏了心肠的婆娘,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全看造化吧。
之后几日她还是没来,策王府不知何时守得铁桶一般,若不是那日偶然遇上给父亲治病的徐太医,尚不知她伤了手,几日都将养着,她性子那般跳脱,恐怕早已憋坏了,正赶上倩女幽魂首演,这是她心心念念惦记的事业,绝对不能缺了她。
二楼正对戏台的雅阁备上她最爱的茶水瓜子和点心,她闲时爱抓些零嘴吃,但是又不爱太甜腻的味道,特意嘱咐鹿童多放酸酸甜甜的吃食,布置完了座次,交代鹿童和班主好好盯着,一个人回后园坐着去了。
才过正午时分,便有客人陆陆续续过来,鹿童四下寻自己少爷,遍寻不着,回后园看时,只见他抱着一盒子干果在那拿着小锤子一个一个剥的正起劲呢。桌上满满的壳子,盒子里已经全是果仁,手里还攥着最后一把杏仁果。
“少爷,奴才们都寻你寻疯了,你怎么在这儿做这起子小事?”鹿童拉着鹿予起身,“来了户部的几位要员,少爷还是先去见见吧。”
“等等”鹿予不慌不忙把手里的杏仁摊在桌上,用小锤子一个一个轻轻敲打,“就剩这几颗了,我弄完了再去也来得及。”
“我的少爷啊!你又不爱吃这些东西,您要消遣也分个场合,这盒子里已经够了,多几颗少几颗谁在意。”外头不能没人照应,见几位大人进来他都快忙死了,谁知竟然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小丫头在乎啊!”鹿予轻笑一声,“她爱吃的东西,少吃一口都闹个没完。”
“王妃?”鹿童听到少爷在这儿捣鼓半天竟然是在给王妃的干果剥壳?为了她爱吃什么不吃什么,整个堂里吃食都按着她的喜好安排已经够了,还亲自剥什么壳?
少爷简直不可理喻!
抬腿就自己出来了,你忙你的敲干果,我忙我的练剑去。
齐钰因为这日听戏也算盛装出席,大有一种去电影首映礼的隆重,头发丝丝挽正,高高的盘为流云髻,发尾簪上那枝梅花流苏簪,发间埋入一把水晶珠花,那一袭绯红留仙宫裙也连夜叫烟萝缀上许多水晶珠子,自腰间流动而下,行动间珠光闪烁,外裳是一件浅粉长袄,绣着绯红花瓣飞舞之态,最外头罩上白狐大氅,清雅华丽,王妃之尊,果然贵不可言。
齐钰正在铜镜前自我欣赏,默默问谁是天下最美的女子呢,侍棋送过来一个锦盒,打开来,是一件粗牛皮制的皮套,侍棋取出来戴在自己手上演示给齐钰看,把这皮套罩在手上,拇指处分离,腕间有内扣扣紧就装牢取不下来了,“这是王爷连夜叫尚宫局的人做的,是用王爷的护腕改的,用旧了的牛皮软和,不伤手,专门护着王妃的手,今日人多,别磕着碰着。”
青萝给齐钰小心戴上,确实很实用合适,只是有些丑,跟今日美艳绝伦的齐钰很不相配,倒不如这白净整洁的纱布搭这一身装束,对镜子看几圈,总觉得像剪刀手爱德华一样,像是断了手掌装的假肢,忙叫青萝解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