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沸散有什么喝不得的？”齐钰眼皮一翻，“听说曹操还喝过呢。”

“王妃有所不知，太尉府的二公子便是沙场上受了重伤，忍不得疼痛，不顾军医嘱咐，喝了过量的麻沸散，回天无力的。初期只是口咽发干、吞咽困难、声嘶、脉快、救治途中便见眼孔散大、肌肤潮红、发热，不久便昏迷过去、呼吸浅慢几个大夫都救不回来了。”

看来虽然麻沸散确实有效，但是古人无法控制用量，也会出现医疗事故，反正疼些就疼些吧，没什么了不得，倒是这小孩，还挺担心自己的嘛。

把李琛的袖口扯下来，“这点疼我还受得住，不用王爷费心了。”

牛皮才吹出去，太医才用银针捅破燎泡放毒水，齐钰就疼的背过气去，一把将李琛的手腕抓住，死也不放了。

药粉撒上来只有更疼，如万千毒针一起扎在手心上，一针一针深浅不一的来回戳动，真就如同扇了仙人球一个耳光那么疼，烟萝和青萝两个人抓着，才叫齐钰的手伸直用纱布缠住。

终于料理完，齐钰眼角含泪如同在汗蒸房里滚过一回，松开李琛的手腕，“早知道这么疼，我就不替你挡了。”

“看你这样，我情愿疼的是我。”李琛不顾自己红白分明的手腕，只顾着抬衣袖为齐钰擦汗，心口如一，他终于说出一句诚心实意的话来。

太医扶额讪笑，“王爷王妃可真是情深意切啊。”

额？情深意切？

齐钰盯一眼李琛，有吗？他这难道不是是内疚的表现吗？

写了方子收了药箱，徐太医起身辞行，齐钰喊住，“太医，我有个问题诶，手伤成这个样子，还能看清手相吗？”

王妃可真是天生的乐天派，这时候了，惦记的倒是这漫无边际的小事，太医也笑了，“待伤口好了，用些祛疤的药膏日日用着，掌纹怕是不会消的，再者说，王妃是天生的如意富贵命，凭一把蜡油是改不了的。”

“你天不怕地不怕，反倒信命吗？”李琛失笑一问。

“原先我是不信的，但是现在遇到你，由不得我不信了。”齐钰无比怅然，然而落在满屋所有人的耳中心头，早变了另一层意思，李琛抿嘴偷笑，拭汗的手抬的更勤了些。

齐钰看着一下子殷勤无比的李琛，心里反而说不上什么滋味，像是被马蜂蜇了一刀，暗戳戳的，说不上哪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