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坛,扑鼻而来的浓郁酒香,瞬间将周遭染上,嗅到极品酒香的人,亦都不觉递来了垂涎眼神。
江逸寒也随众递来了一个异样眼神,定定看着酒坛片刻。
“倒酒,倒你手中那坛。”他又道。
卓慕歌已是不耐至极,抱着这一坛子酒,不愿她花费了一番功夫酿制的好酒被糟蹋了,遂皮笑肉不笑的隐晦拒绝。
“这药酒是给老太妃的生辰礼,殿下若要饮酒,不如倒桌上的。”
她的拒绝顿使江逸寒眼神冷下,冷飕飕的视线宛若利刃,一寸寸刮过她的面颊。
那眼神好似在威胁她,她若不倒,定叫她好看。
“本王向来不喜一句话说上三四回。”他回道。
言外之意,便是别让他再说一遍的,她最好乖乖将酒倒上。
卓慕歌轻叹了口气的,在他威胁眼神下,还是满含不舍的开了坛,起身倾倒,将酒满溢上。
酒刚倒满,江逸寒就拿起了酒杯,当着她的面……初次喝了下去。
抱着酒坛的手一顿,卓慕歌面上浮现一丝错愕,但转瞬间,面上错愕变成了凝思。
他此番行径也说明了,他不敢吃喝宴会上的东西,是有什么毒是她未曾发觉的吗?她拧眉深思着。
忽地,在她百思不解,欲再嗅一回案席酒香时,江暮渊不知何时凑近了过来的,温润浅淡如音律般灵淡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卓姑娘竟也自带了酒酿,这药酒,不知卓姑娘在何处寻来的?”他浅笑问。
蓦然响起声令她身子颤了颤,她转眸看去,便对上了他如星眉眼。
大抵是因病缠身之故,江暮渊身子柔弱,浅笑时,露出的温润神情,令人不由放下了戒备。
可不知为何,他的笑容总令她犹然升起一股怪异感。
“回殿下,是上郡王府内一个友人所酿制,知草民今日参宴,特意赠予草民用以献礼。”
江暮渊笑笑,赞谓道。
“你这友人酿酒的手艺倒是绝好。”
闻言,卓慕歌大概了然他询问之意了。
“殿下可要尝尝?”她问道。
本以为江暮渊会点头应下,卓慕歌都欲端起酒坛时,却见江暮渊遗憾摇头,可惜出声。
“不了,毕竟是献与太妃的生辰礼,本王岂能动了这无赖心思。”
提起无赖二字,他状似无意的瞟了眼江逸寒。
感觉到他的眼神,江逸寒冷淡看去,凤眸中的冰冷似夹杂着不悦。
收回目光,江暮渊温润浅笑,对着卓慕歌再道,大方口吻让人很有好感。
“若他日本王去往上郡,再去会会卓姑娘的这位友人,求盏美酒。”
被夸赞酒酿的好,她自是愉悦,面上却是清冷一片,淡淡一笑,似要再含叙。
红唇微张时,江逸寒冷然唤她。
“卓慕歌,回来倒酒。”
静默片刻,卓慕歌既是不耐也得忍着。
“是。”
应下后,袖袍无意微扬起,双手抱起酒坛面向江逸寒而去。
刚一转身,忽闻一道清脆瓷瓶落地的声音,随着声音响起的,还有江暮渊满含疑惑的闻声。
“这是何物?这玉瓶可是卓姑娘掉的?”
他捡了起来,骨节分明苍白秀气的手指轻拿玉瓶,眼眸微烁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