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别哭了,你还没说你们是否救下阿檀的弟弟的呢!我等到现在都未能安心入睡。” 丹朱立刻抹掉了眼泪,开始给沈尧娘讲述林子丘他们带人抓捕那群卖艺人的经过。 集市还没有散的时候,林子丘与鲁贺便与捕头带着人一起埋伏在卖艺人借居的农户周边。等那群卖艺人收摊回去之后,他们便围住了农户。卖艺人措手不及,根本没有想到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差役出现。其中也有几个拳脚功夫了得的,想要趁乱逃跑,但都被林子丘与鲁贺擒住了。 这件事本就非仪鸾司的职责,将人抓住后,林子丘和鲁贺便带着阿梁离开了。这些人该如何处置,是当地县令的事了。至于其他被拐来的孩童,等问清楚他们的来历,县令也应该会派人送他们回家乡的。 “阿梁那小子还挺倔的,刚开始还不愿意认阿檀。他说阿檀在集市不认他这个弟弟,他也不要认阿檀这个姐姐。”丹朱捂着嘴笑了,“不会,过了会就扑到阿檀怀里哭了起来。”笑完丹朱又叹了口气,“那群卖艺的真不是东西,拐了别人家的孩子不算,还苛待他们。我见阿梁穿的单薄,身上还全是伤。幸亏今日我们碰见了他,要不然,这孩子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虽然阿梁找到了,但他父母一病一伤,姐姐也卖身为奴。 “明日你先给阿檀一笔银子,算是她预支的工钱。让她拿着银子先送阿梁回家,如果我没记错,她家是民安县城的人吧?” 丹朱点头。 “你今日也奔波一天了,先去休息吧。” 等丹朱走了,沈尧娘便唤晚秋过来熄了蜡烛。 晏海殿内,李岑桓正在烛光下处理政务。 突然,他停了笔,问道:“柳屏,礼物送去闵安县了吧?” 侍立一旁的柳屏连忙答道:“回陛下,礼物三天前就送去了,今天应该能到闵安县。” 李岑桓点点头,“对了,让你打听凌阳侯府的事,有消息了吗?” 柳屏这几天差了不少东西,先是将三年前的旧事向李岑桓一一禀报。接着,又将他与沈茜娘碰面的事告诉了李岑桓:“小的去见过凌阳侯夫人了,她说,她是铁了心想和离的。一来,她没法儿给凌阳侯生下一儿半女,这主母的位置坐得名不顺言不正。二来,她觉着,在侯府没有依靠,是一个可以随时被舍弃的外人。如果可以和离,她说哪怕住在普通砖瓦房内,也觉得安心。毕竟那样不会担心哪天被扭送到一个她不愿意待的地方。” 当时沈茜娘贵为侯府的世子夫人,只因被冠上谋害子嗣的罪名,便被扭送到了思恩庵。清白无辜的沈茜娘连反抗的一丝机会都没有,只能任由自己陷入无望的困境。 李岑桓也尝过这种命运不受自己把控的滋味,愤怒也好,屈辱也罢,最折磨人的却是那种无力感。 沈茜娘不愿意再让自己陷入那种境地,李岑桓也能理解。且沈茜娘一心和离,看来与凌阳侯的感情也并不相良妃口中的那般深厚。沈茜娘虽与他不亲近,但也是自己的表姐,帮一把也无妨。 “你明日再去趟凌阳侯府,传朕口谕,让凌阳侯夫妇奉旨和离。” “是!” “对了,杭夫人为什么进宫?” “回陛下,小的问过凌阳侯夫人,夫人承认了是她派人拜托杭夫人的。” 淑妃插手,也的确是因为沈茜娘的托付了。不过,李岑桓却不认为淑妃是清白的。李岑桓不喜良妃,也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良妃的眼界太窄。进了宫,良妃在乎的也就是后宫的一亩三分地,所以并不会时时关注宫外的事。但沈茜娘刚被接出思恩庵,第二天良妃就知道了她要和离的事。这一点,不得不让李岑桓怀疑淑妃。 “待会儿你派人去趟若兮殿,让良妃这一个月就好好待在宫中,好好反省,以后莫要多管闲事。至于淑妃……”李岑桓有些头疼,他去淑妃的岚华殿,就是觉得淑妃省心懂事,如今看来,还是看错了,还是晾她几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