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身边竟然会暗伏这般高手,要说这傅奕与蒋桀这些暗卫,放眼江湖,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竟然被那一人几乎团灭。
而他们为什么被重伤之后,还能逃出回来报信,不外乎是对方故意为之,放他们回来,一来是警告自己莫要再对此事进行追踪调查,二来是通过这种直白的方式告知自己,对方背后势力的强大与不善。
然,墨子非什么都想到了,唯独漏掉了,这种处理事情的手法,更是为了加深与勾起他的心中本就存在的怀疑与不信任。
墨子非沉思着,双眉紧蹙,右手轻揉眉心。
这时,他猛地想起了她,那个醉酒后,抱怨自己板着脸孔的女子。不禁喃喃自语道:“丁零……丁零……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你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关系?他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会放蒋桀和傅奕回来,是不是还有其他缘由,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
他呢喃着,一个个谜团像是一层层的纱网,把他的睿智与冷静捆绑在了里面,余下的只是杂乱无章的思绪,以及断续模糊的画面。
人生太过于理性,就像是带了镣铐枷锁,捆住了自己,亦捆了别人,伤人,亦伤己。
是夜,月光斜斜照进叠叠树林,明暗斑驳陆离。
“主上,宫里来信了。”
追影递过新传来的密函,尉迟安邺轻“嗯”一声,接过极细小的丝帛,翻开看去,表情骤然大变。
追影见尉迟安邺脸色骤变,急急问道:“主上,密函里写了什么?”
尉迟安邺将丝帛紧紧揉在了手心,说道:“父危,速归。”话虽简短,却字字深如刀刻,直刺其心际,担忧愿速归,不舍宁时长。
“那属下这便速去准备。”
“等等,还是明儿入夜走吧!”
追影本想再劝几句,抬眸却看到尉迟安邺神色里浓郁的黯然之色,躬身,应允道:“属下知道了,会一早备好马匹等着主上口令。”
夜风四起,吹乱了尉迟安邺的长发与衣袂,那双白日里满满温存笑意的眸子,依旧像天幕的星辰般闪烁着光芒,只是那光却是忧伤的。
尉迟安邺之父,尉迟国现任国主尉迟风扬,老国主的最小的儿子,出生那日便被赐名风扬,寓意像风一样轻扬,不受世俗羁绊,人生可以过得无拘无束,洒脱乐观,随心随性。
老国主对其老幺不做任何要求,只愿其能活的的肆意不羁,可见对其的宠爱。
只是,本能飞出皇家牢笼的尉迟飞扬却偏偏不愿远离权势的漩涡,他是风没错,只是他没有走出皇家,亦没有被困在皇家,他把自己盘踞在了整个尉迟国上空,像一只大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用他的超人手腕掌握了整个尉迟国的命脉。
这尉迟风扬为人雷厉风行、桀骜霸道,从政亦是颇重武功,到后期,因着武将多直爽豪情之人,深的尉迟风扬喜欢,尉迟国尚武之风愈演愈烈,轻文越发严重起来。
其同胞弟弟尉迟弈弈王与其女儿知榕郡主,张扬跋扈、横行朝野多年,而未曾受过任何惩处,甚至是斥责,便是最好的尉迟风扬推崇以武治国而昌理念的最真实的写照。
然尉迟国也确实因着这股好武之风渐渐强壮起来,人人热血洋溢,期待着能够在上战场手刃敌军、建功立业,且在弈王的推波助澜之下,迅速建起了一支虎狼之师,且屡屡得胜,战绩十分显赫。
尉迟风扬十七岁那年,出游归来大病一场,后因着老国主之意,娶了当时右丞相凤清之女凤仪,此女知书达理、温婉贤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婚礼亦是举国欢庆,凤仪亦是深的的尉迟风扬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