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虽心中不屑,却未表现出来。这女子只瞧着有些眼熟,想必是见过,可一时又忆不起曾于何时见过,想必也不是太熟识。瞧她面相刻薄,语声尖利,讨厌得紧。本不愿搭理,但也不能失礼,大庭广众的,只好勉强回了个礼,“正是。”
“听上次硕王寿宴上就是你为那贱婢作证,害得南侯府一家败落。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心思却如此深沉,难道是与那孙姐有仇怨吗?”
此时,柳姐确认,这个女子出生的时候,她的母亲确实未给她生脑子。也或许,她那母亲也并没有长脑子。
“这位姐言外之意,是王上将南侯府治罪是受了如是的蛊惑,南侯府实则无罪,乃王上错判吗?”柳如是这番话得着实义正辞言,当时在场的人此时在这里的不在少数,自是知道当时那桩官司的始末,敢替罪臣当众讨公道,勇气可嘉却胸大无脑,这是上赶着不要命呢,不觉替这位红衣姐抹了把汗。
“贱婢,莫要血口喷人。我哪里有过王上错判,你莫要诬陷好人。”红衣女子一听也急了,心知自己这话得不是时候。是自己心急了,本想着抓这柳姐个把柄让她自此就京城名媛中除名,却没想算计不周,将自己算计在内了,这就好比为别人挖了个坑结果把自已给踹进去了,不仅没坑成人,还把自已弄了一身泥,真拿不偿失也。
柳如是轻蹙了眉,做担忧状俯身垂头,“那这位姐的意思是,如是不该当堂作证,就该任由那施药之人谋害硕王殿下而装作不知,令犯罪之人逍遥法外、继续为恶吗?还是,硕王殿下活该受此一难?”
她身侧的连城听了她这番辩驳将那红衣姐斥得面红耳赤,得意地笑了。他的离生就是这么能扮猪吃老虎,柔弱得像一只刚发芽的嫩柳,却凌利得如同刚出鞘的利龋可他这一笑不要紧,顿令百花失了颜色,美艳无比,引得周遭的姐们一阵娇呼,纷纷胸中鹿乱撞,满面含春。
那红衣姐眼见着递不上话吃了个闷亏,自觉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心中生恨,也顾不得身份,如一道疾风般直冲着柳如是冲过来,右手高高扬起直朝着她的左颊扇过去。
连城见状,目光一冷,敢算计离生,胆子不。但大庭广众,他不能施展法术,只悄悄地设了个结界将如是保护起来。离生本为灵物,由送仙台跌入凡间,乃命定的劫数,不容外力强行干预。否则改了命格,恐于其以后的修炼有碍。至于那红衣女子,敢生害人之心,必不是善类,活着也是个祸害,但来日方长罢,不必急于一时。
柳姐从习武,自然看出她的目的,但她没有躲,有时候吃亏更是占便宜,此乃兵道有云的以退为进。
那只挟着冷风扇过来的手尚未触及柳姐,电光火石间,从旁侧陡然窜出一道浅灰色修长身影,一把抓住那只行凶的手臂,一道愤怒男声随即传来“楚江云,硕王殿下大婚,你却嚣张至此,当堂行凶生事,好大的胆子。”
众人皆哗,居然是听已久卧病榻的相国府公子林中歌,他此时虽看上去确也孱弱得紧,但目光锃亮、气势勃发,俨然的一身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