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露割腕的手腕处裹着纱布,凌乱的头发之下脸色苍白,她就那么虚弱地坐倒在血泊之中睁大了眼睛愣愣地发呆。
她喃喃问他,“为什么你这个孽障还活在世上?为什么你还没有死?为什么你活得比我好?为什么…”
一连串的为什么。
顾南风也有很多为什么想要质问她。
可是没有意义。
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李露对他的恨深入骨髓,最好的解脱方式不是他死,就是她死,反正就是得有个人死了,她才能罢休。
她一再挑战顾南风的底线,顾南风渐渐开始麻木,即便是血缘关系也激不起他片刻的情绪波动,死也好,活也好,都是她自己作出的选择。
顾南风深吸了口气,嘴边荡漾起一抹嘲讽,幽幽说道,“她在我心里早就死了,见不见根本不重要。何况…祸害遗千年,她没那么容易死,她才舍不得死呢。”
她最在乎的人还活在这个世上,又怎么会舍得轻易死去,闹腾个没完不过是她自以为折磨他的最好方式。
“哦。知道了。”阿诚知道少爷是不肯回去了,应了声退了出去,给爷爷回电话去了。
夹在爷爷和少爷中间,阿诚也很为难,可毕竟少爷是付钱的老板,他还是决定听少爷的。
至于夫人,阿诚对她并没有太深刻的感情,只记得是个成日里疯疯癫癫的女人,就是因为她,爷爷才会那么累。
所以,少爷不愿意回去,阿诚也跟着松了口气。
万一少爷回去了,不小心被她伤着了就不好了。
阿诚还没走两步,突然听到背后传来顾南风冷漠的话语,“对了,记得告诉她,既然她想死就尽管作,作死了就让她最想见的人给她陪葬。”
“好的。”阿诚想也没想,就应声答应了。
如今的顾南风不是从前那个无权无势的他,不必忌惮李露断了支付安七的费用,也不需要担心李露会用安七的安危威胁他,是以他也不再需要隐忍。
“既然你对我不仁…”顾南风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目光透过红酒望向远处,嗤笑了一声,心头万般感慨。
等到阿诚再次回到办公室,杯中的红酒还在随着手中的动作晃动,“少爷,爷爷说…”
“你爷爷又说什么了。”顾南风头也没抬,冰冷的气息在周身向外扩散,冷漠问道。
“爷爷说,夫人没什么大碍了,现在又去喝酒去了。”阿诚尴尬地搓着双手,犹豫了片刻继续说道,“少爷,我觉得您说的对,夫人自己都不爱惜身体,万一不小心把自己作死了也是活该。”
顾南风嘴角动了动,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哼,“她可精着呢,不会有万一的,这么随便就死了,那就可惜了。”
果然,为了不让那个人出事,她立马就老实了不少。
他还想要看她继续痛苦的活下去,生不如死的活在这世上远比死亡来得更加痛苦。
李露,你施加在我身上的诸多折磨,还没还完呢。
顾南风依靠在窗边,望着杯中的红酒无声地笑了,眼底闪过一抹邪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