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张海欣挑了挑眉,“听你这语气,还挺满意的?给姐们说说感想?”
“如果按照张家族长的标准,那我还真挺满意,这孩子话不多,沉稳,没什么弱点。但是如果按照普通孩子的标准,那这小豆芽菜就太沉默了,没点小孩子的活泼气,存在感很低。”
张朝蘅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回忆,最后还摇摇头叹息一声。
“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才会养成这般闷的性子。”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经历就是了,在小院子的遗孤,哪有那么好的待遇。
道理大家都懂。
“而且,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我们不能知道的东西,”张朝蘅这时候脸上才多了几分愁色,“他的命不好,承烨师傅想要他作为普通人平安一辈子,根本做不到。白玛师娘也没想到,她亲自去佛祖面前许的愿,到最后也没来得及实现。”
“事在人为,哪有那么多神神道道的东西,怎么,你还想当他的老妈子?”张海欣笑出声,“不太像你的风格,你可不是什么慈母。”
“当什么老妈子,我就是,想尽一尽义务罢了。当年我也曾立过誓言,师傅不在,我便竭尽全力照顾他们母子。”张朝蘅捏了捏额角。
她抬眸看向远处,目光一寸寸地柔和下来,似乎在怀念什么。
“他若遇险,我便鼎力相助。不求别的,只求他平安。”
张起灵低着头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侍女送来热乎乎的饭菜,量不太大,贵在精致,小菜都有好几样,白粥煮的软糯香甜。他就着白馍馍吃完饭,而后将其他来照顾他的人都关在门外。
一切都在他拿到那枚青铜母铃后发生了改变,他不用去和其他孩子挤在一起,也不用时时刻刻作为探路或放血的工具,他已经有了连“父亲”都羡慕的地位,还有了其他人所不能奢望的一切。
明明已经脱离了小院子,可他还是关了灯,坐在墙角靠着墙蜷缩着身体,隐藏在黑暗中。
房间里的煤油灯早已被熄灭,他也不是很喜欢光亮,相反,他在黑暗中更能放松下来。
仿佛融入黑暗,才能不感到那么孤独,才能不对命运感到迷茫。
但是,有什么东西的一角隔着衣服硌得他肋骨疼。张起灵发了一会儿呆,才缓缓想起来是白日里那个陌生的女人塞给他的信封。
说对方是女人也不太准确,她比他见过的女人都稚嫩,却又比平常人家的女孩要老成很多,眼里含着常年不化的冰雪。他唯一记住的,就是那双像番邦人的眼眸,呈现出独特的紫灰色,比玉纯粹,比琉璃通透。
那是火麒麟,未来他的终生“伴侣”。
据说也是他亲生父亲的爱徒,当年是要当他老爹的老婆的,结果现在变成了他的。可那些都是往事,就算是在真的,也没有他参与的痕迹,结果现在却都送到他面前。
他忽然有了点想看看那些信封的好奇心。
白日里火麒麟提到信封就柔软下来的神情,让他想要看看,他那素未谋面的父亲,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未知的往事纠葛,即将在他眼前展开。
黑暗中,张起灵慢吞吞爬起来,重新把煤油灯点燃,而后乖乖巧巧地坐在桌前,小心地拆开信封,把脆弱的信纸抽出来。
他低下头去读,然而因为没有识过多少字,很多时候都看不懂,只是记住了张承烨、白玛这两个名字,以及朝蘅二字的写法。
但是他依旧认认真真地看了全部,小心地收起来放进抽屉,上了锁。
张起灵沾了水,慢慢地在桌面写这三个名字,一笔一划无比认真,从生疏到熟练。
这张稚嫩的面容在灯火下有了几分未来张起灵的影子。
或许,一切冥冥之中早就有了安排,只不过大家都是棋子晓不得罢了。
终于写到小哥了,其实我在写最后几段的时候很难受,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有多爱他,也无从知道,因为他的爸爸妈妈都死去了。我改变他的人生轨迹其实也挺任性的,但是我就是想要他在还小的时候就知道,他是有人爱着的,而不是等他成年了,去墨脱了才知道。所以我很任性地加了他这段剧情。创作阿蘅的初衷也是想让张起灵不要在遇见吴邪和胖子之前过的太苦,他真的太苦了。如果不是小三爷和胖子给他真情,他真的太容易消失在这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