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瞧了瞧，随手抄起一旁的刀挑了一只黑色的生物上来。

“哟，小东西长得还挺别致的？”她咧开嘴笑道。

张海欣手里的黑色生物看起来像是一条蛇，但是又长着人的上半身。若不是它小到只有一寸长，张海欣怕不是要直接表演人力抛物。

小东西趴在刀刃上不敢乱动，柔软的腹部正好贴着最锋利的刃面，动一动可能就变成两截了。它出了水就发出细小的尖叫，声音像是人类的婴儿。

“还长着腮呢？”朝蘅瞧见了小东西脖子上的腮片。

“鲛人，别说还真像，就是下半身是条蛇。”张海欣把它挑到地面上。

这倒霉的小玩意儿被摔得很痛，黑色的蛇尾盘成一团。它还很小，嘴里的利齿都没长齐，杀伤力可以暂时不看。

池子里还有不少它的同胞兄弟姐妹。

“可能把我引到这里就是想让我当饵食。”朝蘅面无表情的说。

这些半人半蛇的小怪物不知道是怎么捯饬出来的，估计血池就是为了培育它们的。既然有了小怪物那可能会有大的，想象一下要正面对上半人半蛇的大家伙，她觉得不行。

说曹操，曹操到。

血池的水翻滚着，似乎从水底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张海欣迅速拉着朝蘅后退，和血池拉开距离。血色的粘稠池水像是被煮沸了，不停的冒着泡，看不出深浅。

“我猜到那群人是怎么全军覆没的了。”张海欣捏着眉头。

这个祭台就是专门喂养怪物的。古闽人崇尚蛇图腾，保不准有哪个丧心病狂的人造出了人蛇这种玩意儿。既然敢造物，那肯定就有克制它们的法子，要不然也不可能把它们放在闽越王的宫殿里养着。

这群人蛇在碧海蟾宫生活千年，早已不能用常识去衡量。陈老先生那批人肯定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东西存在，一时大意便全军覆没。

朝蘅握紧了手里唐刀。像是应和，孤月刃发出嗡鸣，金色的纹路更加璀璨，散发出强烈的煞气。

水里逐渐浮现出半个人。

“有，有伤风化！”靠，是个裸男。

“我日，这人还是蛇？！”张海欣惊呼一声。

也怪不得她惊讶，实在是血池里浮现的人过于真实，这是个年轻的男人，一头墨色长发浸泡在血水中，像是附水而生的海藻。他皮肤很白，白到几乎透明，越发显得那五官俊美立体。

男人紧闭着眼眸，薄唇毫无血色，隐约有一抹银白从唇瓣中显出。

朝蘅也处于极度的震惊中。

她也不知道这是啥。

池子里的人睁开了眼，一双没有眼白的黑眸毫无人气儿，看着就很吓人。他从池子里幽幽的看了过来，目光森冷，带着捕猎者的杀意。

“雄性是不可能生子的吧……”朝蘅觉得自己的三观仿佛碎了。

“应该是有老婆的吧……”张海欣目光呆滞。

男人从水池里立了起来，腰腹以下是纯黑的蛇身，鳞片厚实而锋利，在昏暗的光下闪着冷光。他直勾勾的盯着两个女孩的方向，似乎在思考。

朝蘅觉得这人的脸莫名的熟悉。似乎就是池边那一座青铜人像的脸。她惊讶的看了一眼张海欣，发现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水面又开始沸腾，一个不着寸缕的美人随后浮出水面，依旧是披散着长发，殷红的唇微张，露出锋利的獠牙。

二对二。

闽越国的人蛇是我瞎编的，大家当个传说看就好。对比西王母，闽越就强的多直接造新物种，这玩意儿寿命是真的长，导致生长期也极其漫长。于是阿蘅和阿欣看到的成年体只有闽越王和他正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