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君,累了吧?我说了这么多,是不是很烦?”于飞问道。
“没有,就是觉得,人活着,真是不容易!”唐君说道。
“是啊,我这样说来,很简单。
但日子过起来,却远没有说起来这么轻松。”于飞说。
“你这,我听起来都不轻松!”唐君说。
“呵呵!但日子总还得过,这不是也过来了?
我爷爷常说,老天饿不死瞎家雀儿,我现在也生活的很好,尽管没有余钱,可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可以了!”于飞说。
“二哥,你倒是很知足!”唐君说。
“不知足还能咋样?活着,乐也一天,哭也一天!总不是天天哭吧?
再说,就是哭,也没人会可怜你。
就算可怜你,那活着还有啥意思啊?
何况我还是一个大老爷们儿!”
于飞说。
“你得的啥病啊?怎么还到了送病危通知的地步?”唐君问道。
“别提了,就是喝酒作的。
那时候心情也不好,加上家里天天逼着我回家,我又不情愿。
又下了岗,没了收入。
那时候,没工作没本钱,干啥都多难啊?
我这体力也不行,所以,每天赚不到钱,就着急上火。
后来跟人家找了个养狗赚钱的生意,收入还可以。
可是做生意,就要跟人打交道。
又一次喝酒喝了一天,就喝倒了。
肚子喝的老大了。
去医院一查,急性肝腹水了!
抢救时,大夫就给下了病危通知。
不过,好在是急性的,还抢救过来了。”
于飞回答说。
“我记得我回来上高中的时候,又一次你爸爸去我家,他们还唠起了小时候你的事儿,说你总爱生病。”唐君说。
“可不是呗。我妈就总说我琐碎,长大可真不容易!
不是病,就是灾的,就这胳膊,都受了两次伤。”
于飞说着,就把自己的胳膊抬了起来,还撸了撸袖子。
唐君朝于飞的胳膊看去,却看到了胳膊上的一行黑字。
“你这胳膊是受伤留下的吗?”唐君问道。
说着,她就伸手拉过于飞的胳膊,看过去。
一行字,已经很模糊了,看不太清楚。
“不是,本来有点小伤,是贴树皮留下的。
后来,我蹲监狱的时候,认识了几个哥们儿,我们就一起纹了个身,我就纹到了胳膊上,盖住了那一道黑色的小点儿。
那几个字,就是我们每个人的名字里的一个字。
现在时间长了,也就看不清楚了。”
于飞回答说。
“监狱里认识的?那能有啥好人呀?”唐君说道。
“监狱里的人,也不都是坏人。
比如我这样的,也就是打个架,没干过啥坏事。
里面这样的人不少。
都是因为那年严打,本来没啥大事,都给判了。
轻重都有,都是年轻人,火气大。
打架,也没轻重,所以,难免伤人。
我认识的人,都不是啥坏人,也不是团伙斗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