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一听苏荷有事相求,十分痛快的应道“苏郎中但说无妨,咱们之间还说什么求不求的?
能办到的为兄自当尽力,办不到的或许还可以去找找人。”
苏荷这才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前些日子听冯大哥说,皇上马上就要举行会试了,我有个朋友应该来京城参加。
他原本说要来府学馆进修,可是后来我出了这种事情,就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落脚了。
我只知道他家和唐府尹有些交情,如今他不是在唐府,就是在府学馆。
还请冯大哥有空的时候帮我访听一下,知道了他的下落,再帮我捎封信去。”
“就这么点儿事?”冯大道。
“嗯,就这么点事,我不过是想让他知道现在我一切安好,让他潜心参加会试,不用惦记我这里。”苏荷脸上涌上一抹红晕,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冯大是什么人?他在官场中周旋,最是会察言观色的。
一看苏荷这模样,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儿。
当下问了李纲的名字,让苏荷回到牢房,锁了门,他出去了一趟。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报喜似的对苏荷道“打听到了,你要找的那个清风镇李待制的儿子,正是在府学馆。
听那里的人说,这李纲整日扎到书堆里,再不就是和先生讨教学问。
外面的任何活动都不肯参加,用功的紧。
看样子这次会试,他是豁出去了,非要博个功名不可!”
苏荷听了冯大的话,知道李纲一心准备会试,也就放了不少的心。
“那我写封书信,冯大哥帮我带过去可好?”苏荷征求冯大的意见道。
“苏郎中,你不要总是这么客气好不好?
你尽管写来,下了工我亲自送去就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外人知道。”
苏荷点头,赶紧要了水,研墨,把纸铺在床上,拿着毛笔别别扭扭的写信。
这种信,自己就是再不会用毛笔,苏荷也不会让别人代笔了。
看着她笨拙的样子,把墨汁淋漓的哪哪都是。
冯大心里默念“我的老天爷,苏郎中医术这么好,这写字的功夫还真是不咋地!”
苏荷累的满头大汗,终于写成了书信,再看那毛笔,像是张飞的胡子,已经炸了毛。
那纸上的字,先前还好,有个字的样子,到了后来,就变成一坨黑墨,一片黑疙瘩。
冯大真是有点哭笑不得。
苏荷自己也很无奈,谁让这时候都是繁体字,笔画又多,那墨在纸上一洇开,都好像有了山水画的层次。
要不是有重要的事交代李纲,苏荷才不会把这么丑的字示人呢。
苏荷把自己的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除去认不出的墨坨,她感觉自己想要交代的事情也算是说明白了。
这才把墨迹吹干,叠好,郑重的交到冯大手上。
冯大看着苏荷那严肃的样子,再看看她脸上左一条右一道的墨迹,强忍住笑道“希望李公子能看懂这信,别辜负了苏郎中一番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