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张开手轻轻环住了谢云棋,她说:“云棋,我来带你走。”
浮梦在这一瞬意识到不对劲。
这不是谢云棋的梦境。
浮梦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阿桃,捏住一个法诀便将她直接带出梦境。
浮梦眉头紧皱,刚想质问阿桃两句,却发现她的脸上流下了两行清泪,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可怜。
浮梦有些不忍心,谢家二公子的房间到底也不是问话的好地方,她拽着阿桃的手,踏步而去。
这次没有回酒馆,浮梦带着阿桃,闯进了军医所。
“姜糖,不好啦!”浮梦喊得大声。
“大半夜的,别咋咋呼呼的。”姜锦堂皱着眉,实在没什么好脸色。
浮梦定睛一看,发现姜锦堂身旁还有个人,李崇渊居然也在。
浮梦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夜深人静,你们两个孤男寡男在这干什么!”
姜锦堂冷哼一声:“夜深人静,你们两个孤女寡女闯进我的房间又是干什么?”
浮梦振振有词:“我这是有正事!”
姜锦堂不甘示弱:“多稀奇啊,你有正事,李将军来找我难道就没有正事了!”
“好了。”这俩人一吵起来就像小孩子一样没完没了,李崇渊受不了,只好站出来打断两个人的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浮梦解释现在的情形,“怎么回事?”
“这是阿桃,是阿央的姐姐。”阿桃长得和李崇渊的画像中女子一模一样,却也不用多介绍什么,李崇渊和姜锦堂便也明白过来她是谁。
阿桃整个人还未缓过神来,脸上的泪痕犹在,整个人看起来不仅可怜还有些呆。
浮梦将她领到桌边坐下,十分贴心地给她倒了杯热茶。好在阿桃只是有些精神恍惚,茶杯的温度传来,让她渐渐回过了神。
浮梦看着阿桃将热茶喝了大半,恢复了几分血色之后,方才正色道:“我若是没猜错,谢云棋也中了幻蛊,而且是阿桃姑娘你下的吧。”
李崇渊和姜锦堂听到这话,俱是一愣。
浮梦微微皱眉道:“我看到谢家二公子的时候还在想,他果然和谢家三少爷长得很像。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谢云书病了这些时日,整个人都瘦了不少,而谢云棋却也同样瘦削成这样,若说是双子连心,我是不会信。谢云棋的梦中只出现了他一个人,没有你,我原以为是他把自己困在这个梦中,不愿回想有你在的场景。幻蛊会因人心成一个梦魇,而这个梦魇,是他的世界里不再有你。你在梦里说要带他走的那句话,并不是要带他回苗疆,而是要带他离开那个梦境吧。”
“是。”阿桃没有否认,她握紧了茶杯,语调微冷,“他走的时候同我说,给他半年的时间,他会退掉婚约,然后回苗疆迎我过门。我信他是真心待我,可是我不信他的家人会认可。他是大家公子,远在边城,而我深处苗寨,我们之间隔着的距离又何止是想念这两个字就能道尽的。所以我在他身上中了幻蛊,半年之后若是他不回来,就会发作。我原想,我若是得不到,就毁了也好。”
浮梦皱眉道:“可是你不忍心。”
“是。”阿桃笑得有些凄然,“在梦里我看到他守着没有我的地方,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我们的过往,我便没法狠下心了。我原想,今天见这一面,我催动幻蛊,与他生死同归。”